《纸衣、纸伞、画皮法》
第20节

作者: 二两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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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压根不回头,伸手在后脑一挡,丧哭一招没使老,纸伞在空中转了个圈,横扫向那人太阳穴。
  那人掌心挪向太阳穴,再次化解了进攻。
  我知道丧哭为啥怕他了,那人仿佛后脑勺长了眼儿,任凭丧哭怎么挥舞纸伞,统统没用。
  伞尖虽然锋利,但毕竟也是纸做的,那人掌心像摸了层牛粪,一片乌黑,白纸伞刺上去,发出金属碰撞的怪响。
  我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大气都不敢喘,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志文……快,扶我起来。”

  我转身瞧去,只见丧太平居然醒了,正躺在坟包上,虚弱地朝我呼喊。
  我激动地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大叔,你吸够尸气啦?”
  丧太平脸色白如纸,气若游丝道:“逃……”
  我赶紧把他扛上后背,掉头就走。
  坟地里雪太厚,路很难走,根本迈不开步子,我背着丧太平,跑起来更吃力了,逃出十几米远,我听到后面传来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也不知叫声来自丧哭,还是山上那人发出的。
  我哪敢回头看啊?使出了吃奶的劲,在坟地里连跑带爬,汗珠子跟雨点般,顺着下巴淌。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和丧太平终于逃出了乱风岗,
  此时,后方的叫声消失了,坟地重新死寂。
  我体力透支的太厉害,踉跄着把丧太平背到旁边小树林里,人放下,我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气。
  刚缓了几秒钟,不远处的白桦树后,闪出个模糊的鬼影,惨兮兮地冲我笑道。

  “同志,你见我骨灰盒没?”
  “我草!”
  我吓的差点休克,仔细一瞅,那影子居然是朱飞越。
  “姓朱的,我真看透你了,你当怂狗也就算了,还特么不讲义气,我真不该带你来。”我指着朱飞越骂。

  朱飞越挠了挠头:“瞧你这话说的,我又没丢下你不管,那啥,我不寻思情况太凶险么,就跑树林子里躲了会。”
  之前丧哭跟山上怪客斗法时,朱飞越被吓了个半身不遂,逃进不远处的小树林,他居然爬到树上躲了起来。
  我给他气的腰子疼:“你心还挺大啊?自己都怂尿炕了,还有心思吓唬我呢?我刚才差点被你吓过气,你知道不?”
  朱飞越没羞没臊地冲我笑:“放松下气氛。”
  瞧了眼丧太平,朱飞越惊道:“这大叔真复活了?”
  我紧张地环视四周:“鬼地方不是人待的,咱赶紧撤。”
  回到车上,显然是不可能了,照原路折回的话,肯定要再次路过乱风岗,无论遇到丧哭,还是山上怪客,都是死路一条。

  眼下,必须先找个藏身处,熬到天亮再说。
  丧太平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沿着山路走,前面有个村子。”
  他一说村子,我立刻联想到绝户村,按丧太平的说法,当年全村人一口不剩,都被山上怪客给害死了,也就是说,那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无人的荒村。
  想到这,我腿直发软:“村里不能闹鬼吧?”
  丧太平虚弱道:“无路可走了,去村子……才能活命。”
  我让朱飞越背上丧太平,乱风岗后面的确有条山路,顶着风雪,我们沿着路走了大约半里,终于来到了绝户村。
  从远处瞅,村子笼罩在雪夜中,静悄悄的,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不但没闹鬼,村里居然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这里明明是荒村,不该有人居住的啊?
  “可能是后来搬进来的。”朱飞越这话说完,他自己都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这种大山里的偏僻村子,要啥没啥的,谁吃撑了往这搬?
  进村后,我边走边四处观察,有些屋子房顶都塌了,大多都荒废着,我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农家小院,招呼朱飞越进来。
  和普通农村人家没啥区别,小院还算宽敞,砖墙上搭着常青藤,不过早已枯黄,墙角摆了俩老式摩托车。
  推开门一进屋,我就闻到股浓烈的灰尘味,这里有七八年没人住了,但家具等物件居然还在,摆放的也算规整。
  朱飞越累的脸红脖子粗,将丧太平扛到土炕上,喘的直伸舌头。
  本来这点路没啥,关键背着个活人,弄的我俩都累坏了。
  我顾不上擦脸上的汗,用手电筒照炕上的丧太平,只见他双眼紧闭,但气息还算平稳。
  他的一身行头都被烧毁了,身上几乎光着,这屋子里冷的像冰窖,我怕把他冻坏,还好,隔壁屋的衣柜里,有些旧衣服。大多数都发霉了,我挑出几件厚的,帮丧太平套上。
  朱飞越从小院里找来些柴火,裹着废报纸,往炉子里塞:“这屋里咋比外面还冷呢?冻死个人,炉子要是再点不着,咱就在这冰葬吧。”
  我用手电在四周照了照,发现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摆了张全家福,瞧着有些年代感了,拍摄地点就在小院里。
  全家福正中是对年轻夫妻,应该就是屋主,两人正对着镜头笑,旁边站着些老人跟孩子。
  照片上的人,现在都不在了,我看的心塞,突然有了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墙上挂着玉米韩城,干辣椒串,早就腐烂发黑,角落里则是些生锈的农具。
  农屋的构造,特像我小时候农村老家,农闲时间,我爹跟我爷爷往土炕上一盘,一碟花生米,一瓶小酒,父子俩默不作声地喝着,旁边的电视机里,放着些无关紧要的节目。
  木柴烧的噼里啪啦响,我们赶紧围着炉子坐下,脱掉外套才发现,里面的毛衣,秋衣都湿透了。

  朱飞越随身背了个小挎包,里面装着一把小刀,和几包饼干,我俩随便吃了点东西,朱飞越拍了拍手,问我:
  “你说山上那人,能不能制住丧哭?”
  我注视火炉发愣:“他俩都不是啥好东西,最好同归于尽。”
  朱飞越也不嫌脏,躺在地上伸了个腰:“李志文,你说咱俩有一天,能不能也变的像他们那样厉害?”
  朱飞越以前跟我说过,他从小就对风水,鬼神这类的神秘事物特感兴趣,他以前经常去旧货市场,找些相应的书买回来自学。但现实毕竟不是小说,现实太残酷,朱飞越天天忙着面馆生意,年复一年,被残酷现实打磨到麻木,距离成为高人的梦想越来越远。
  我正好相反,我是真穷怕了,所以活的很现实,我就喜欢钱,能来钱的手艺,我才会考虑学它。
  回忆在坟地的恐怖经历,我猛地想起,丧太平手腕被他师弟掐断了!这一路光顾逃命,没顾得上给他处理。
  我管朱飞越要来小刀,找了几块干木柴,削成薄薄的小木板,又从破衣服上扯下些布条,来到炕边。
  除了手腕以外,丧太平还断了三根指头,左胳膊软踏踏的提不起来,我用木板和布条,帮他把断骨简单固定了下。
  到了午夜时分,外面风雪更加猛烈,吹的门乱晃,瞧了眼炕头,朱飞越跟丧太平都睡着了。

  我担心丧哭和山上怪客找过来,不敢睡,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没一会我就坚持不住了,也上炕休息。
  睡前,我还专门摸了摸胸口,阴鱼玉佩还在。
  我们在闹鬼的村子对付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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