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李明朝我要了一根烟，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叉开双腿，大哥模样的在我面前谈论起他的历史来。李明说，他过的很苦，要是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他宁愿不结婚。他说完这话我就笑了。我一笑，李明就说不下去了，他说，你是想取笑我还是想取真经啊！
　　我当然想取真经，可笑穴是发自神经的，由不得你控制。我压抑着笑，说，我不笑了，你说吧！可我还是笑，李明拉长眼白了我一下，然后长篇大论地笼统归纳了一下他的革命家史，我听得浑浑浊浊，原由是故事一点也不动听，纯粹小保姆命不好成分，这种故事报刊里随处可见，要不是烟燃尽了烫着了我的手，我还不知道李明已委屈地讲完，像小媳妇似的在默然流泪呢！

　　我被弄得怪不好受的，他痛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年月，能让自己感动流泪的事不错了，开始我着了李明的道儿，以为他是掏心窝子和我“谈心”呢！面对她的处境我有点心凉，抓起桌上的几张餐巾纸揉成个麻球抛了过去，说，咱俩2个月不见，你小子别的能耐没长进，做演员可是一流了。我也想不到我会这么说，显然当时我还有反侦察能力。李明掐了把鼻涕说，春哥，你别损我，这可是哥们的实心实德啊！绝无半点虚拟，要是你不信，你可以委下身亲临我那狗窝一遭。

　　我曾对李明放过话儿，要不是有重大事情，我绝不再踏入他家半步，我说到做到，快一年了，我在他家楼下都没去过一次。我发那样的誓言，是因为李明的发妻彭慧慧。李明是我朋友之中最先一个入围城的，结婚那天，我们一群狐朋狗友在他家新房子里闹洞房，我们玩了各式花样刁难了两位新人，后来我们实在玩得淡出鸟来了，不知那位仁兄建议玩长城，我欣慰入征。

　　玩麻将和玩女人，在我身上比起来，后者我更此乐道，前者我略懂一二，我本来不想参加的，可耐不住几位仁兄的磨套，说什么不懂者更有彩头，我就勇往之前了。彭慧慧比李明有心计，不知道是麻将行者还是悍妇，那次我坐东，彭慧慧守西，一个晚上下来，我又是点炮又是作赔，把带去的5000大洋输了个精光，未了，还在彭慧慧的行注目礼下，写了张500的欠条。

　　我一生虽然命运坎坷，可被人逼着下欠条还是头一遭，虽然事后李明当着我的面把那张欠条撕了，可我对彭慧慧的印象比狗屎还厌恶。现在李明让我去他家，明摆着让我破自己的戒条，我有那么傻吗？
　　

≮四十二≯

　　我看着李明，好久都没说话。李明连问了我几声，你怎么了？我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可真有意思，明知山有虎，偏让我虎山行。李明疑惑了好一会才明白我的意思，他咧着嘴呵呵地笑，他说，春哥，你咋还记着这破事啊！我冷冷地说，你那娘们现在还剐巴你吗？李明低着头违心地说，现在我是家长了，里里外外都我管着呢！
　　我盯视着李明的眼睛，真想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好在我不想深说这个话题，要不然李明在我心底仅存的一点面子都没了。我勉强地说了句，有出息了哇！
　　李明的手机来了电话，他掏出一看，脸色就变了，脸就像夏日变得天，全把自己刚说的话给露馅了。我知道一定是彭慧慧那烂婆娘，李明歉意地说，春哥，我接个电话。说完，他就往内厅厕所走。
　　我召来服务员结了帐，然后向服务员要了片口香糖站在门口胡乱嚼着，李明很快出来了，一脸的关公红，他看到我站在门口，挠着脑袋走过来，假惺惺地对我说，春哥，不是说好了我请的，你怎么先结了。我吐出刚嚼软的口香糖，不动声色地说，我还没付呢！正等着您呢！
　　李明被我说得不知所措，没看出我情绪上的变化，他取钱包的时候身子有点哆嗦。我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想打脸充胖子，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李明在兜里捣鼓了几下，最后那只枯木的手原封不动的出来了，借着脸红，他不好意思地说，春哥，今天我忘带钱了，你借我点钱。我笑着说，好了，不玩你了，咱们走吧！李明说，春哥，下次、下次一定得我请。我拍拍他的背，说，只要你有这份情就好。

　　出了门，天黑的像块幕布，不知是喝闷酒的缘故，还是我本身身体就不佳，反正我心里空落落的，特别烦躁和不安。来到十字路口，我想让李明给我安排个消遣的活计，李明尴尬地说，春哥，刚才婆娘打电话来了，说小公主感冒了。我说，那你还不回家。
　　李明走路有点慢，还时不时对我回眸几看，这神情好似我是他的老情人似的。我心里怪怪的，直说这小子不会有求我什么事吧！忽然我有所领悟，几步跑上前追住了李明。我把皮夹子里的2000大洋当着李明的面，一个仔都不剩全挖给了他。
　　李明走得时候，深情地对我说了一句：“春哥，以后有什么事，你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四十三≯

　　我心里很受用，可嘴上却说，妈的，你再说，再说信不信哥们抽死你。李明听到这话也很受用，他冲着我笑说，春哥，你抽死我吧，我愿意。我也笑了，我说，贱人，你他妈还不快走。
　　李明走得快看不见我了，他折跑回来，深情地对我说，春哥，我会一辈子记住你对我的好的。李明不但说得煽情，而且说话声音也不低，这鸟人真拿我作乐啊！街上的人都朝我投来了注目礼，他们把我当成了同性恋，这真让人哭笑不得，我走在街上就显得招眼极了，我这副样子肯定没法让人不看。于是我走得很快，走着走着我就跑了起来，我想尽快逃离街上，逃回我那个狗窝去。

　　然而我跑了一会儿就没跑了，我发现自己兜里还剩有几张小人民币，我拦了辆出租车，着急地说了个地址，那工夫司机正忙着换班，车开得贼快，一不消停就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我站在传达室前，两扇铁门把我拒在了门外，我举着嘴巴高喊，刘大爷，开开门。
　　刘大爷，看门的，人很坏，经常背着耳朵让你高喊，他却在屋子里偷乐，我每次在外“游荡”回来，都要充当一下高音喇叭，开始的时候我不懂门道，他对我也不理不睬的。老人嘛，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下次开门他仍是不理不睬。这样搞了几次，我就学聪明了，每次他开门后，我就慰劳他，慰劳品是香烟，种类也很多，有时候是中华、利群、玉溪……。

　　我一孝敬，刘大爷耳朵就不背了，我刚喊了一声，他就利索地出来开门了。我递上一包烟（还剩五支的中华）。我说，刘大爷，又让你起来了。
　　刘大爷嘿嘿地盯着我看，他就不说话，像看外星人一样。我说，刘大爷，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呢！刘大爷说，你小子，今天走运啊！刘大爷说得我云里雾里的，我对他说，借你吉言，让我做个好梦吧！刘大爷说，今天你的梦一定很美。
　　雷人啊！连目不识丁的刘大爷也学会赞美了。我摇摇头，现实可是背负着反方向走啊！
　　

≮四十四≯

　　没回到狗窝前，我还在矛盾地想，刘大爷说这门高深莫测的话，啥意思呢！我回到狗窝后，我就知道刘大爷心里安的是什么意思了，这老头，色的狠哪！
　　我站在狗窝门前不费力气地掏钥匙，感觉脚下好象有东西在动，开始我以为是隔壁家那对老夫妇养的小猫小狗，后来我看到那团物体比小猫小狗大几十倍，我差点被吓得惊叫起来。这团物体很快站立起来了，我这才看清楚她是个人，这个人比我矮半个头，她看了我几眼后就抱住了我，还吊着我的脖子要和我亲吻。
　　她身上那股子味道熟悉的让我不能再熟悉，我们的两张嘴很快找到对方扭在了一起，我没拒绝，吻了几下，我才意识到我还没进屋呢！要是被隔壁两位老活宝看见，又要教育我太西化了。
　　百忙之中我抽出说话的时间，我说，你别这么急？这个姓张名囡囡的丫头很放肆，她说，我要嘛！我说，人家看见了不好。她说，这么暗谁看得见
　　被我挣开开门的手后，整个人像树懒一样圈在了我身上，我们合二为一的进了屋，她的小嘴巴一直没离开我的嘴唇。
　　这丫头真结实，我抱着她都累坏了，我们一起滚在了沙发上，她一边吻我一边用双手在我身上摸啊，掐啊！扰得我身痒痒，我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忽然她停下来问我，你不喜欢吗？我说，没有啊！她又问，那你的手呢！我说，我的手不是下面吗？她说，那你为什么不摸我。我犹豫了一会儿，便把手从她衣服底下伸进去。她的身体比我的手热多了，我把丨乳丨罩掀上去，把手放在她结实的丨乳丨房上，我的手就开始不听话起来，摸着摸着就用起力来。

　　我们都热得不能再热了，稍稍过了一阵子，她轻声问我，我们去洗个澡吧！我咽了几口吐沫，喉咙干干地说，真麻烦。她轻声笑了笑，去嘛，一会就好嘛！我摸了她几把，说，你给我洗。
　　我们在沙发就把对方身上的遮盖都剥光了，进了浴室，张囡囡比我还清楚开关在那里，她一边放水一边探水温，等水有些温度了，我们面对面站在莲花喷头下，她给我抹沐浴露时，问我，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心里有什么事吗？我说，没有，大概有点累吧！她说，那我们等下还来不来。
　　我没说话，享受温水冲刷我的肉体，她的手抚摩到我的小肚下面时，忽然抱住我，很认真地说，今天我想你一天了。我说，真的？没骗我？她把我抱得更紧，说，恩。
　　热水哗哗地淋下来，顺着我们的身体往下流。我低头看看她的脸，又看她身上各个部位的零件。不自觉得我的手从她腰上一把滑下去，滑过她的臀部，朝那条沟沟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