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霓虹刑警》
第29节

作者: 崔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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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便急中生智,想出了“为了安全和防盗的因素考虑,图书馆重新开放前,要把电梯电源一直关闭”的拙劣借口。
  后来经长谷川春奈提议,为了减少工作人员上楼的概率,同时也为了减轻她们上下楼的负担,我还帮着她们把5楼的新书都搬到了1楼。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长谷川春奈天天中午都会在图书馆……。她说,一直待在5楼没什么意思,还经常拉我去3楼的阅读室。
  和她在一起,我简直觉得自己年轻了10岁,哦不,应该是20岁。
  正当我觉得,这天降的福气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时候,长谷川春奈突然开始对我爱搭不理起来,连我提出,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的要求她都不肯答应。
  长谷川春奈告诉我,她和男朋友正准备复合,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她一时想歪了。我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个替代品,远远比不上原型,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联系。
  而那时,北原千夜失踪一事也是甚嚣尘上,我毕竟是保卫部部长,孩子在学校里突然不见了,我肯定是有责任的。
  我被丨警丨察找了好几次,正烦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再对长谷川过多纠缠。
  没想到,真正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北原夏树跑来找我,问我三号图书馆的电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闭电源的,又为什么要关闭,她失踪的儿子有没有可能被关在了里面。
  我说我是为了安全和防盗,而且我关电梯电源的时候,肯定没人在电梯里,可北原夏树就是不信。我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打开了电梯,想证明我的清白。”
  说到这里,山田凉介痛苦地掩住了自己的脸。他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从喉咙深处发出类似野兽的哀嚎。
  林真一知道,他回忆起了北原千夜的尸体被发现时的惨状,孩子在8月7日死亡,可直到8月13日,尸体才被发现,可想而知,炎炎夏日,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北原千夜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中村真纪停下笔,关心地问道:“山田先生,你还能继续做笔录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山田凉介抬起头,苦笑了一下:“不,让我现在就做完吧,不论再休息多少次,只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都生不如死。”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电梯门打开之后,北原千夜竟然真的倒在里面,连尸体都已经发烂发臭。

  北原夏树当场就晕了过去,我就一直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北原千夜的尸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接下来,真是一段让我痛苦万分的日子,我被学校查,被丨警丨察查。所有人都在问我:你为什么要关电梯?关之前又为什么不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我被记了大过,当年的奖金也被一并扣除。但是我不怨也不恨,因为比起北原夫妇的痛苦,我受这些惩罚是应该的。
  一条命,林警官,我害死了一个人,没有丢了工作吃牢饭,真的已经是老天爷在怜悯我了。
  本来,我没有把这件事和长谷川春奈联系起来。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北原苍介和长谷川春奈有暧昧关系。
  我回了家之后,一直在回忆8月5日那天,长谷川春奈的那些奇怪言行,我这才恍然大悟,那几天长谷川春奈对我投怀送抱的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回过味来之后,我真的觉得不寒而栗。真的会是她吗,是她亲自动的手吗,为了和北原苍介在一起,她居然把他们的孩子杀了?

  这么美的一张脸,胸口跳动的会是这么丑的的一颗心吗?
  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敢主动找到警视厅来说明一切,我太害怕了。
  我害怕一旦事发,妻子和女儿会离开我;更害怕长谷川春奈会把这一切罪行都推给我,我本来只是过失,会不会变成蓄意?
  所以,我只能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希望能藏一辈子。
  现在你们终于查到了我头上,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还会受到什么指控。
  我知道,虽然我只是个不知情的帮凶,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我愿意为此承受一切后果。
  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至少我的内心受到了平静。”

  林真一看着面前这个悔不当初的男人,他说自己不喜欢原本那按部就班的生活,所以被一时追求刺激的念头,毁了自己的人生。
  其实山田凉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的人生而不得,平和、富足、顺畅、美满,虽然没有大风大浪的洗礼,但却能万事遂意地过完这一生。
  可能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身在福中,却不知福。
  下午,小岛瑛太和铃木光彦也回到了警视厅,他们搭乘今天凌晨的新干线,从京都回到了东京,并已经在家休息了几小时。
  林真一见他们走进办公室,扬了扬手中山田凉介的审讯记录,示意他们好好看一看,看完之后,说说对此案的想法。
  小岛瑛太一目十行地率先看完了:“日暮警部,真一大哥,你们真的相信山田凉介的话?现在长谷川春奈已经死了,如果是他们两个合谋杀北原千夜的话,山田凉介也完全可以把一切罪行都推在她身上。
  实际上到底是不是长谷川春奈一个人把北原千夜关进电梯的,根本就不能证明吧?山田凉介难道是什么傻瓜吗,长谷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铃木光彦也在一边插嘴道:“是啊,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图书馆电梯轿厢内部,根本就没有北原千夜挣扎求救的痕迹。
  他是8月5号中午被关进电梯的,8月7号下午死亡,可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这两天白天工作的时候,也没听到他的呼救声,难不成这孩子在电梯里睡了两天多?”
  林真一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相信山田凉介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他和长谷川春奈是合谋,那完全没有必要让北原千夜死在电梯里。
  因为电梯早晚会重新开放,他再拖,最多也就拖到开学。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味道会越来越大,从电梯里飘出来,也一定会引起工作人员的警觉。
  其实这个杀人方法极其冒险,如果是他们二人合谋,不会采用这种失败概率这么高的办法。
  好了,我先问你们第一个问题:凶手是怎样让北原千夜乖乖进电梯的?”

  小岛瑛太想了想,开口说:“我觉得应该是让他昏迷吧,不昏迷的话,他一定不会乖乖就范。”
  “对,昏迷。”林真一点点头:“要让一个人昏迷,一共有三个办法。根据尸检报告,北原千夜的尸体上并没有任何针孔,也就排除了静脉注射的麻丨醉丨剂。
  那就只剩下两个办法了,要么是安眠药,要么是乙醚氯仿一类的吸入性麻丨醉丨剂。”
  “我觉得也不是吸入性麻丨醉丨剂。”铃木光彦分析道:“乙醚氯仿这类的麻丨醉丨剂,在电视上看着用起来很容易,一捂上人就晕过去了,其实现实中是很难操作的。

  到底需要多少量、捂多久能让他晕,又能晕多久,长谷川春奈心里根本就没数。
  而且北原千夜都已经13岁了,身高已经到了一米六,比长谷川春奈矮不了多少,他是个男孩子,长谷川春奈又很瘦,她到底能不能顺利制服住北原千夜,捂住他口鼻都是未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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