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太太脾气也变坏了……”在沈海的引导下，李嫂又道出了这一关键，“从前，太太脾气也不好，但近几天，她情绪更坏了，沈队长也看见了，动不动就对人大呼小叫的！”

　　“视力变弱……脾气变暴躁……”反复咀嚼着韦娜的两种变化，沈海只感到，韦娜之死，如同一团迷雾一般，与丁兰的死如出一辙。
　　“可……说来也怪了……”这时，李嫂又开口了，“最近两天，太太突然不抱怨了，特别是今天早上，她竟然说，房间的灯光很刺眼，让我赶紧把灯关掉，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儿……太难伺候了……”
　　“你的意思是，出事前两天，韦娜的症状突然有了好转？”听到这里，沈海几乎要糊涂了。
　　“是啊……不再说房间黑了……也很少大呼小叫……我刚要松口气……谁知道……突然就出事了……”李嫂的话语很实在。
　　“这么说……”
　　“沈队！”未等沈海开口，负责勘查现场的方琳，快步上前，汇报了一个重要发现，“死者梳妆台上的香水，存在明显的异味，里面也发现了不明沉淀物，我觉得香水有问题！”
　　“带回局里认真检验，除此之外，现场还有没有发现？”沈海又问。
　　“韦娜房间没有挣扎打斗痕迹，提取到两个人的脚印，分别是韦娜和李嫂的。”方琳很干脆地回答。
　　“香水……香水！”

　　突然间，看见方琳手中的香水瓶，李嫂再次联想到一个细节！
　　“怎么了？香水有什么问题吗？”沈海立即问。
　　“我想起来了！太太就是喷过香水之后，才变得不正常！”李嫂急忙说道。
　　“你确定吗？！就是这瓶香水吗？”闻言，沈海即刻取过方琳手中的香水瓶，近距离放到李嫂面前询问道。
　　“没错！太太只用这种淡黄色的香水。”虽然不懂什么品牌，但对韦娜常年使用的香水，李嫂还是认得的。
　　“我再问你，这种香水，韦娜每天都使用吗？”感觉找到了突破口，沈海的语速也在变快。
　　“每天都用，并且每次都喷很多在身上，那味道啊，我闻着都熏人，香得太厉害了！”李嫂说道。
　　“香水……原来问题在这里！……”紧紧握着手中的香水瓶，沈海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市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出怪事儿了！周家绝对是历史重演！周新元两任太太的死亡方式，居然一模一样！”面对韩景辉，沈海毫不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案发现场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了，的确很奇怪，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沈海即刻就领会了韩景辉的意思。
　　“同样的死亡方式，难免会引发这种猜想，可毕竟丁兰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七年，贸然把两起死亡事件关联起来，也是不明智的。”韩景辉还是延续着他的理性思维。
　　“老韩，从鲁维案件发生后，我就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觉，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如今，韦娜的坠楼，让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这时，踌躇再三，沈海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感觉？鲁维和韦娜会有关系吗？”韩景辉反问。
　　“七年前，我们随钟局一起调查过丁兰案件，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丁兰死前的异常反应，仍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别是那片‘红色’。”很快，沈海开始陈述，“可鲁维出事后，他的电脑中出现了可疑的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当时，我瞬间就联想到了丁兰，虽然没有根据，但就是一刹那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丁兰看到的‘红色’，与密码提示问题中的‘红色’，内涵是相一致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分析，韩景辉难免意外。
　　“最初，我也认为自己的想法太过于跳跃，属于胡乱联想，便没有理会。可随着鲁维案件的调查深入，丁兰的小儿子周博简，很快进入了视线，未等他摆脱嫌疑，其继母韦娜又在死前看到了一片‘红色’，这一系列的发现，让我不得不重新看待，曾经有过的感觉。”沈海认真的说。
　　“红色……红色……”不断重复着这个词语，韩景辉想到了更多，“丁兰看到红色，其原因已经确定，是误服致幻剂后导致的视觉幻象，而韦娜看到红色，会不会也是相同原因？案发现场的照片我也看过了，韦娜虽然对丁兰卧室做了一番改装，但仍没有红色的摆设，若非幻觉，也不好解释这一现象。”

　　“香水已经送往技术科化验了，但我十分确定，那瓶香水肯定有问题！出事之前，韦娜没有摄入任何食物和水，只喷过香水，说不定，香水里的沉淀物就是……”
　　“确定了！就是致幻剂！”
　　两位队长谈论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老练的薛立言，早已站到了他们身后。同时，对沈海的怀疑，他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老薛？！香水沉淀物化验结果出来了？！”猛得一惊之后，沈海急忙问。
　　“出来了，结果却很令人震惊啊！”薛立言一字一顿地说。
　　“你方才不是说，沉淀物就是致幻剂吗？”韩景辉反问。
　　“确实含有大量致幻剂成分，但不是全部。”顺势递上一份检验报告，薛立言解释说，“报告显示，小小一撮沉淀物，其构成却十分复杂，含各类精神性、致幻性以及急救性药物多达十余种，且配比也十分讲究，只可惜，由于香水的浸泡和药物本身的挥发性，沉淀物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破坏。但综其效用，香水内的沉淀物，应该是一种能够缓解心情抑郁、引发视觉幻象的药物成分。”
　　“如此一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韦娜坠楼死亡，也是药物所致！与丁兰如出一辙！”沈海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申明一点，虽然药物性能类似，但韦娜摄入的药物成分，明显与丁兰不同。丁兰所服用的，就是传统的致幻剂LSD，但韦娜摄入的，其构成要复杂得多。”提醒之后，经验丰富的薛立言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在白色沉淀物中，我发现了一种微量药剂，能够刺激人的视觉神经，引发视觉扭曲，并对光源产生特别的敏感，因此我认为，韦娜直接奔向窗口，或许与窗**进的太阳光有关。”
　　“不对啊……”可没想到，听过薛立言的话，沈海很快皱起了眉头，“你刚才说，摄入这种药物，会让视觉神经对光源更加敏感，也就是说，人应该感到周围更光亮才对，可周新元和李嫂一致表示，在出事前很长一段时间，韦娜的视力显得很弱，经常感觉周围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
　　“这……”一时间，薛立言也没了言辞，“根据药物检验结果显示，现有沉淀物中，没有削弱视觉功能的药物，对你提到的情况，我还不能解释。”
　　“老薛，我再问你，这些药物成分，如何摄入才能尽快发挥药效？是口服还是吸入？”听过二人的对话，韩景辉没有表态，而是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是口服见效快，吸入见效慢。”对此，薛立言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就对了。”此刻，韩景辉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李嫂的证词中，她提到了一个细节，之前韦娜一直抱怨房间光线暗，可在近两天，她突然停止了抱怨，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