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我长大后娶你》
第9节

作者: 春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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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一个,来一个……”张惠光所在方队的“士兵”们大叫着、挑衅着。
  陈少棠的方队懵懵然不安起来,一时间无人敢于应战。
  这时陈少棠霍然站起,将整个方队的眼光齐齐吸引了过去,大家望着挺立在半空中的陈少棠,借着落在他头上迷离的阳光,大家觉得此时此刻此人是一座高大的雕像。
  “我来!”
  陈少棠道,看张惠光坐下后,他引吭演绎了一首《不爱红妆爱武装》,他这首歌与《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的主题类似,但经过陈少棠的演绎则更加深情、动人。

  听着歌声,大家热血骀荡,觉得自己本就是从一首首军歌里走出来的军人一般,胸中既有感动又有自豪。
  一曲唱罢,方队内欢声如潮,就连周围的摩托班方队、计算会计班方队都欢呼起来,掌声刹那间连成一片,把预备役方队直直比了下去。
  预备役方队不甘示弱,又有个叫做马笑的同学挺身而出向陈少棠挑战,双方又比拼了几首歌曲,《过硬连队》、《铁汉军人》、《肝胆保国》与《精忠卫民》,预备役方队却始终落于下风。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儿,像什么?大姑娘!”

  陈少棠所在的计算班方队持续向预备役方队兴奋地挑衅着。
  这个结果也使苏振刚兴奋起来,在双方各自苦思,准备下首挑战歌曲的空当里,他悄悄出列,在一片空地上站定,背对着自己组的方队,然后躬下腰身,将屁股高高撅起对准了预备役的方队,然后左手横掌在前,右手竖掌在后,双腕交叉,闭着眼睛暗暗运气。
  “噗……”
  苏振刚迸了一个响亮的、拐着几溜弯儿的大臭屁。
  一时间计算班方队大笑起来,而预备役方队则脸色铁青、怒目横眉。周围的方队静下来观望着,看起来,两个相互拉歌的方队之间的矛盾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这时陈少棠出列,厉声道:“苏振刚,你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看,大家都笑了不是?”
  听到问话,苏振刚赶忙放弃了想打第二个响屁的动作,站起身来解释着。
  “你想活跃气氛没错,但在预备役方队看来,则是种污辱,你为什么要将屁股对着对方……大家是在竞争拉歌,不是在比赛放屁……赶快道歉!”
  陈少棠庄正、坚定道。
  “对不起。”

  或许几天前总教官那一记重拳的余威尚未完全消散,苏振刚没再坚持,迅速收敛了刚才的嘻皮涎脸,转过身去对着预备役方队,低头说声抱歉。
  预备役方队没有回应,但看得出来,各人脸上的铁青和怒目消散了许多,尤其跃跃欲试、想冲出去的几人则松了拳头,慢慢转身坐了下去。
  整个操场陷入不正常的安静中。
  刚才多么紧张。
  而苏振刚所造成的当前局面又多么让人泄气。
  正在这尴尬时刻,某位教官“嘟噜噜”吹响了军哨,所有方队开启了新一轮的训练。

  又一个休息时段到了,在上一轮休息时段出现尴尬局面的影响下,教官没再安排拉歌竞赛,而是允许所有“士兵”自由活动。
  看到几个男生聚在操场的单杠下跃跃欲试,陈少棠便招手带莫清方和苏振刚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胖子正挂在单杠上,翻露着一挂白花花的肚皮,最终喘着粗气喊着不行了不行了然后落下地来。
  陈少棠走上前去轻轻一跃,双手抓住了单杠。
  几人仰头望向悬挂着的陈少棠,经过了拉歌一战,很多人已然认识他了,大家默默等待着,想看看这个唱歌厉害的书生在单杠上能否玩出什么把戏。
  陈少棠开始以双手为轴,身体前后摆动,越摆越快,越摆越猛,就在大家无比担心的时刻,陈少棠突然卷腹向上,身体随之腾空旋转,当大家张口啊出一声尖叫时,他已然完成了一个360度大回环。
  然后,陈少棠再次卷腹,双腿腾空上撩,轻松翻过单杠,双手撑住了杠顶,双眼平视望向远方,单杠下响出一片喝彩声。这时,总教官走出人群向单杠走来。

  “腹肌不错。”总教官向陈少棠赞美道。
  看到总教官后,苏振刚慌忙后退,躲在了莫清方身后,悄声对莫清方耳语道:“最好躲着他,他是个性情多变的猛兽。”
  能得到野战军总教官的赞美,这让陈少棠有些飘飘然,在同学们地起哄下,他又多做了几个大回环,最后攀在杠顶休息,几个计算班女生在吴韵杰和钱悦容地带领下拥到单杠下。
  “Fast男孩儿,再来一个!”钱悦容鼓掌叫喊着。
  陈少棠看去,发现钱悦容那双毛绒绒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令人着迷的水光,一下子便来了劲,也不答话,默默运气,又来了几个大回环才稳稳地落回地上。
  几位男生女生围上来对着陈少棠叽叽喳喳,大家看去,发现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汗珠,这时,陈少棠正暗暗调节着剧烈的心跳和呼吸。
  “钱悦容,”莫清方叫道,“没看到你钟意的Fast男孩儿累坏了吗?去,赶快撩起你的衣角给你的兵哥哥擦擦汗!”
  “滚你!”钱悦容对莫清方白愣眼道。
  接着,面对陈少棠,她眨眼间又换上了她那双毛毛眼,依旧迷离动人,闪着令人着迷的水光凑上前去,伸出右手作势道,“陈大哥,来,我帮你擦擦汗。”
  由Fast男孩儿的称呼直接过渡到陈大哥,这可不是个小改变,陈少棠赶忙后退,避开了她那几根青葱玉指。
  “不不不……谢谢呵……我自己可以擦。”
  陈少棠慌忙向脸上划拉几下,将汗水甩在地上。
  “陈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毛毛眼向陈少棠崇拜道。
  第五天的训练中,几位消极抵抗训练的预备役“士兵”触怒了教官,为了体现军人的集体性与纪律性,并为了给这些不像军人的“军人”施以教训,教官决定惩罚全体预备役方队站军姿。
  九月份的太阳依旧猛烈,预备役整个方队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却迟迟没有收到那几位不合格“军人”的彻底悔改表现,这种情况下教官毫不让步,自己躲在阴凉下,让“士兵”们在太阳下整整站了三个小时,汗水湿透了所有人的衣背。
  三个半小时后,一位“士兵”因失水过多倒在地上,接着又有几人倒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友”,很多“士兵”流下了眼泪,“军人汉子”们动了情,有几人开始啜泣。
  “他妈的,都要死人了,弟兄们,不干了!”

  方队里突然传出嘶哑的叫声,不知谁一挥手搅乱了方队,招呼其他“战友”将倒在地上的弟兄们抬起来,边哭边喊,架着昏迷者涌进了宿舍。
  教官甩掉手上的杯子,从阴凉处蹿出来,在后面大喊着:“反了!反了!”
  但无人理他。
  这时,从一旁冲出来一位年轻教师,中等个、三七分、干净利落,伸出双臂拦在教官面前大声喊道:“住手!”
  教官怔住了,当看清来人是预备役班的班主任时,他厉声道:“请你让开,我要去训练我的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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