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胡子》
第2节

作者: 卓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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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小子,笑啥呢?”一双筷子敲到了他的头上。
  “哈哈,二叔,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有过很多相好的女人吧?”借着酒劲儿,他一脸艳羡的问道。
  “你小子,满脑袋装的都是啥东西?小小年纪就胡思乱想,看我不打破你的头。”筷子借势举在了半空。
  “俺也不小了吧,二叔?俺都十八岁了。”
  “噢,”二叔应了一声。随后恍然大悟的样子:“明天找我大哥说说,给你寻一门亲事。”
  “说你呢,咋扯到了俺身上了?”他半羞恼的说道。

  “不说没用的了,我告诉过你的入山规矩,还记清了吗?”
  “不就是,进山要拜山神爷,然后是不碰三大牲吗?俺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他笑嘻嘻的回答。
  山里的猎人口耳相传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所谓的“三大牲”,是指,一猪,二熊,三老虎。一猪是指孤野猪,这种野猪是离群索居的雄性的,皮毛被厚厚的松脂裹起,一副长长的獠牙,像两把刺刀,一旦于人相遇会死缠烂打,一死方休。二熊是东北深山里的黑熊,性格暴戾又兼力大无穷,碗口粗细的树木,一掌下去也会拍断,但它要比孤野猪脑筋灵活一些,一般情况下会绕开猎人的势力范围,如果是狭路相逢,也是凶险异常。三老虎,就是东北虎,这种动物及其聪明,无论是体力的敏捷以及凶猛程度,都是任何动物所无法比拟的,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是不会与人以命相搏的。

  “二叔,那只老虎你是怎么逮到的?”他忘不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一幕,那只斑斓猛虎成为了他的一个心结。多年以来沉甸甸的坠在心里,让他兴奋,让他纠结。他有一种预感,以往他所期待的谜底会在今夜揭开。
  煤油灯“劈啪”的爆出了几个灯花,二叔的脸也随之明暗了几下,北风吹得窗户糊纸哗哗啦啦的,像熟好的皮子。“啊—嗷”一声凄厉的长嚎借着风势穿透了人的耳膜。二叔忽然脸色大变,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孔,此刻变得惨白,红红的眼睛也更加的木讷,喃喃的自语说:“来了,还是来了。”
  (二)二叔的离奇故事
  他惊诧的望着二叔,只见豆大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滚落下来,浑身也开始不停的颤抖。这种情形他见过,村子里的二狗在犯抽疯病的时候,就基本和眼前的二叔一样。他握住了二叔的左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手很烫,他似乎在握一把烙铁,几欲要松手。
  二叔右手猛然摸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大半壶高粱酒。也许是酒的作用,二叔的身体抖动的不再那么厉害了,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妖异的目光。让他心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他在恍惚间,似乎嗅到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这种气味来自于丛林,有着某种野兽的腥臊体味。在这间土坯房里弥漫开来。他松开了手,想走出房间去喊父亲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了。”二叔的神智似乎恢复了,高粱酒的味道又浓浓的充斥着鼻孔。
  “它折磨我快二十年了,这件事情只有你过世的爷爷和你的父亲知道”。二叔稳定住心神,缓缓道来一段离奇的往事。
  那年,我和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你的父母也刚刚结婚,你父亲的性格和我截然不同,结婚了以后变得更加沉稳,一心一意莳弄地里的活计,我还是一门心思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跑山上面。那几年地里的收成何咱大清国的命脉一样,时好时坏。不是旱涝就是起蝗灾。所以你爷爷也就放任我去山里,说:兴许会猎到几张好皮子,也许能抵十几晌地的欠项。等飘过了两场大雪,我就进山住进了秋天压好的呛子(满语,窝棚的意思)。

  志民知道,压呛子也是需要一些门道的,有经验的老猎人都会在秋收以后,要花两三天的功夫去选呛子的位置,首先要选一个背北朝南的山根下,不超过百米的地方一定要有三九天也会有水流出的山泉,然后依山体根据住几个人,往下挖一米左右,长宽定位好,挖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框子,每隔半步就立上一根粗落叶松立柱,侧面留一个门,就可以刻铆由下至上双面排列杨木细杆,中间填入稻草和就的黄泥浆,用不上十几天就会干透。呛子顶也南低北高用更细一些的杂木杆铺就,抹上一层薄薄的泥浆,再苫上厚厚的苇子草,一个呛子的外形就基本可以了。呛子的中间用石头垒一个炉灶,灶顶用白洋铁皮铺上,用于冬天烧火取暖。再选门侧的一角,垒砌一个锅灶,连接起用青石板和黄泥搭成的;留有几条烟道的土炕,烟囱用两根腐朽被蛀空的树干代替,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二叔点燃一根纸烟,辛辣的烟草味道,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他狠狠的吸了几口之后,继续讲了下去。
  “刚进山的前几天,我只是在呛子打一打围,在附近下了十几个钢丝套,是为了防止大野兽闯入,祸害了马匹。在呛子周围也打了几只雉鸡,还有几只飞龙,那只鹰也抓了几只野兔。几天后,我才渐渐的往远处去。每天早上出发,晚上回来,基本每天都有收获。我陆陆续续的又打了两只狍子,一头黄毛野猪,还有几只灰貂,都埋在了呛子门口的雪堆里。
  过了几天以后,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下着白毛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没有出去,这种天气是根本猎不到任何动物的。我扒开埋猎物的雪堆,想找两只飞龙打打牙祭,却发现小一些的猎物竟然不翼而飞了,只剩下狍子和野猪,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纳闷极了,呛子的周围我布了十几个套子,一般的像山狸猫,和狼都不可能会躲避过套子的,还有,雪堆连一个小洞也没有,保持着原样。我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我找到了真实的原因。那夜的月亮又圆又亮,透过被风撩起的门帘,在木门的缝隙,我看到外面的雪地像银子一样的泛光。我早早的躺在土炕上,在炉火和透过狍皮褥子火炕的热度,还有刚刚喝过半斤的高粱酒,以及胃里还没有消化的一只灰貂肉,都让我昏昏欲睡,在朦朦胧胧之间,也许是凭借行猎人的灵敏和警惕,感觉到门外有一双眼睛正窥视着我,很奇怪的是住在呛子旁边草棚里的猎犬,竟然没有一只发出来声音。我佯装已经熟睡,嘴里还打起了鼾声。查几个数的时间,我猛然掀掉被子,*起每天放在身边的猎丨枪丨,一脚踢开了木门就冲了出去。,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惊慌失措的跳起,随后慌不择路的向远处窜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被早就布好的钢丝套勒住了,只听一声惨叫,就一个筋斗跌倒在雪地上。等跑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是一只雪狐,被套住了一条前腿。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很久以前就听老猎人说起过,最优秀的猎人一生当中,也未必能猎到红狐和雪狐,据说它们都修有千百年以上的道行,能辨人语,读人心,幻人形。不过也仅仅限于道听途说,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那一个猎人捕获过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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