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的花样和草样年华》
第48节

作者: 寒江雨雪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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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云中别有山。
  瓦钵与磁瓶,闲伴白云醉后休。
  得失事常贫也乐,无忧。

  运去英雄不自由。
  彭越与韩侯,盖世功名一土丘。
  名利有如鱼吞饵,轮休。得脱那能更上钩?
  人民的好宰相张商英历经折磨,仍然高寿,并无疾而终。由于他曾为老百姓说话,直到南宋时人们还纪念他。他永远活在宋朝人民心中。这就叫:
  天地之间有杆称,这秤砣是咱老百姓。

日期:2009-04-03 17:14:30

  蔡京将复相,郑居中无脸面再当吹鼓手了。然而江山代有吹手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新的吹捧蔡京的人物就是王黼。
  王黼字将明,开封祥符人,家道殷富。原是太学的上舍生,才华出众,善于迎奉。
  崇宁二年登进士第,金殿唱名时,皇上见此人眉高耸秀,目睛如金,风度翩翩,觉得似曾相识。在御座旁的蔡攸悄悄地奏告,他就是皇上即位前在矾楼饮酒时所遇到的那位美少年。
  皇上这才想起当时他为汴京嘌唱名妓李春娇击鼓伴奏,还称赞他潇洒风流,艳福不浅。如今金殿重逢,虽上下尊卑有别,但故人相见,倒也感到亲切。只是王黼原名王甫,与东汉一个宦官同名,皇上遂赐名为黼,表示对故人的恩宠。

  长的俊的领导大多喜欢提拔同样英俊的下属
  王黼及第后曾当过州县属官,后与何志共同编修《九域图志》。他天生就是个钻营的材料,见了有用的,几分钟就贴上了。
  何志是何执中的儿子,向父亲推荐王黼之才。何左相也大为赏识,拔擢为左司谏,以后又让他负责收集和整理皇上秘藏的鼎彝宝器,撰写《宣和殿博古图》。从此这个疑似混血青年,搭上了通天的梯子,青云之直上。
  他经常出入宜和殿,能探知皇上的心意,不失时机地上书。
  这次他摸准了皇帝的脉搏,认定皇帝喜欢为蔡京,所以他就出头“鸣冤叫屈”,说他“为相八年,道全德备,功勋书于青史,大名使鼎彝增光”。而张商英用危险的理论来“鼓惑百姓,诽谤新政,动摇国是,应该重贬”。

  皇上看了他的奏章,认为他能“秉公立言”,所言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意,感到何执中的举荐非虚,此人真是个人材。
  难堪的是皇上自己,将蔡京驱逐了2遍,每次都是怒不可遏,现在迫不及待地第三次启用。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千古奇闻。
  政和二年二月赵佶下诏,说蔡太师两次任宰辅,前后共八年,最早建议绍述熙宁新政,勤劳辛苦,功勋卓著,应该受到优待,准予回到汴京原来所赐的府第居住,仍然享受以太子太师、楚国公退休的待遇。
  三月初又派荣州防御使童师敏,带着诏书去杭州召蔡京回京城。
  蔡京一进国门,皇上马上在垂拱殿亲切地接见,蔡京已经六十六岁,须发斑白,老态龙踵。

  皇上决定于四月八日在太清楼举行盛大的鹿鸣宴,盛情款待蔡太师。
  为了成功地举行太清楼国宴,他传谕成立筹备小组,小组成员有:内客省使保大军节度观察留后谭稹,入内省都知杨戬,内客省使保康军节度观察留后贾祥,引进使晋州观察使梁师成。
  皇上还提前三天驾临太清楼检查督促,亲自指定何处陈设器皿,何处安放酒莱,何处安排歌舞乐队。他又让取用内府珍藏的酒杯和宝器,包括琉璃、玛瑙、水精、玻璃、翡翠等制品,说用这些宝器盛美酒佳肴,味道会更美。他还审阅莱谱,说螺、蛤、虾、鳜与海味等等不可缺少,案上还要摆上南海珊瑚,东陵鲜花。还传令宴饮时赏赐御府宝带,宰相、亲王赏玉带,执政官赏通灵犀带,其他人员赏花犀带。总之是不辞辛劳,使准备工作做得尽善尽美。

  这个视国情如儿戏的荒唐君主,假如他对军国重事如此精心操劳,则国家幸甚,百姓幸甚。
  节俭贤惠的向太后,假如真能在九霄天看到这一切,肯定会下来抽他的。
  四月八日垂拱殿朝会后,皇上召亲王宰执参加后苑太清楼的宴会。
  出席盛会的有:
  太师蔡京,左相何执中,燕王赵俣,越王赵偲,国丈郑绅,枢密院使吴居厚,中书侍郎刘正夫,尚书左丞侯蒙,尚书右丞邓洵仁,观文殿学士郑居中,殿前都指挥使高俅,武康军节度使童贯。

  都是重量级别人物。
  皇上先领众人到祟政殿前观看宫中女子马球队的比赛。这些女骑手服饰华丽,英姿飒爽,驰马挥动球杖,翻手覆手,小红球就像流星迸飞,场外的擂鼓声、呐喊声震动殿宇。
  宋朝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马球。
  皇上故意装廉洁,澄清对他不利的批评言辞。他指着砌成岩谷溪涧的山石,委屈地说:“这些原是太湖岸边的弃物,而翠竹、山茶、丛兰、香草等等,山中也常见,寡人取而用之,反遭受言官上书,爱卿们以为如何?”
  这些是虎狼官吏们四处搜刮而来,导致民怨沸腾。如今却撒弥天大谎,谎称废物利用,厚颜无耻莫过皇帝。

  群臣也都赞颂,说皇上没有犬马狩猎的爱好,而有鸟鱼相亲之乐;平时不醉心于鱼龙角抵等嬉戏,而有松风竹韵之乐。一代雅君,万古流芳。
  马屁精们都说言官谏诤无根据,不必搭理。
  其实那都是逆耳忠言,假如虚心听取,何至于国破家亡。
  中午时分,内侍引导亲王、宰执进入太清楼,楼边有少年舞女四百人,身着靴袍玉带,列队迎接,表情肃然静穆。
  可惜十六七年后,这些花姑娘都成了金国人的性奴隶,被掳掠到北国,饱受摧残。
  皇上正坐,身旁的宫女头戴珠宝冠,腰束玉带,或持扇拂,或佩剑钺,或捧香球,排成行列,齐齐整整。皇上的三子嘉王赵楷在殿侧侍立,虽然才十一岁,而庄重严肃就像个大人。宰臣们齐声祝贺,说皇子侍宴是宗社的喜庆,臣民的幸运。

  赵佶喜欢这个皇子,而不是大皇子赵桓。他确实想立这个皇子为太子,但没能如愿。这个皇子继承了他的文艺基因,写诗绘画,风采照人。而老大有点像其母亲王皇后,规矩守旧,呆扳无趣。
  宴会正式开始。
  进行第一项,先由大内侍谭稹、杨戬等人用玉杯斟酒敬皇上,群臣们齐祝皇上万寿无疆!
  谁也没想到美好的祝福屁用也不顶,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只活了54岁,就变成一俱僵尸,还被异族人半火葬半土葬,草草安置,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传命皇子楷向群臣劝酒,大家都说礼数过重,诚惶诚恐。

  万岁传谕:“太平岁月,君臣同乐,可省略繁文缛礼,各随其便!”
  教坊乐队奏响雅乐《诗·小雅·鹿鸣》,乐声和谐甘美,把大家的思绪带到遥远的古代---周初君王欢宴群臣与宾客的情景。
  正像歌词所唱的那样:“鹿儿在呦呦地呜叫着,在野地里相逐吃野苹、野蒿。礼贤下士的周王正在欢宴佳宾,弹琴鼓瑟表示欢迎,吹竹按簧乐声悠扬,还有满筐的礼品赠给佳宾。座中有德高望重的大臣,他是君子仿效的典型。君王以美酒敬佳宾,宾主和乐齐尽兴!”
  蔡太师听后心中波涛起伏,知道皇上让奏此曲寓有深意。皇上即位之后共举行过两次鹿鸣宴,上一次是在大观元年正月他复任左相时,这一次也正逢他重新任职,乐中的“德高望重的大臣”,正是指自己。
  他彻底摸清了眼前这个荒唐皇帝的斤两。


日期:2009-04-04 11:14:29

  在舆论准备充分之后,皇上就正式宣布蔡京复职,每隔三天到朝堂议事。过去受到蔡京的牵连而被罢官的三十多名成员,也得“平反昭雪”。余深恢复门下侍郎一职,薛昂荣任尚书右丞,两人仍是执政成员。胡师文复职知秦州,宋乔年复职知陈州,宋昪升任知应天府,宋乔年的另外二个儿子宋晸、宋日奂也得到重用。刘昺升为户部尚书,强渊明升为礼部尚书,等等。这些前不久还是千夫所指的蔡京死党,臭名昭著的贪官污吏,一夜之间又成了政坛上的红人。

  章大宰相严肃指出赵佶轻佻,不可君天下,说的多好啊。
  忠臣张商英倒台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搞不到钱。蔡太师有的放矢,坚定不移地把住经济放在首位。
  老蔡的拿手好戏就是紧紧抓住盐钞这个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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