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官》
第37节

作者: 欧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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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泰安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难道这里还能翻出了花来,搅浑了我大宋的朗朗乾坤吗?”宋子怀挺了挺身子,正气凛然。

  “哎,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知道,这天高地厚的。可怜我那孤老太婆,就这样被他们残忍的杀害,最为气愤的是,我只能在这里装疯卖傻,苟然残喘的活着。”
  说着他的老泪纵横而出。压抑了许久的悲戚,才在这里发泄出来。老人的喉咙里哽咽,在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可怜我那老伴,跟了我也没有享受一天福,就横死了家中。”
  这个老人连连的哭诉了,一炷香之后,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陈老伯,看得出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心中一定也有恨。你这样隐忍负重的过日子,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报了家仇吗?为残遭毒手的亲人,讨一个公道。”沈谭再次劝解。
  陈老汉,听到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被说动了,他刚要启口,却立刻又把嘴给闭上了。沈谭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顾虑。
  “你们几个都这么年轻,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都妄送了性命,我真是罪过。我已经是黄土埋到头的人了,所以并不怕,可你们还那么年轻,算了吧,休要再淌这种浑水。”陈老汉说出来自己的顾虑,原来他是怕这些人妄送了性命。
  “陈老伯,你是不相信我们能办到?”沈谭问道。

  陈老汉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年轻人,嘴上都没有胡子,怎么能相信这些人把这一片天地给弄翻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尽显的绝望之色。
  “那如果我说一个人呢,你认为他能不能做得到。”
  他那浑浊的双眼,又燃起了希望,变得明亮了起来。众人也都不太清楚他要说什么,也都用那种疑惑,求知的目光看着沈谭。
  “巴州,沈家沈庆堃。”
  众人愕然,他们都用那种惊诧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朋友,却谁也没有想过,他和那个书的经常挂在嘴边的、大名鼎鼎的沈庆堃是同一个人。
  “你,你是……”
  “对,我就是巴州沈庆堃。”沈谭直了直身子,老人还是一脸不信。
  沈谭就把脖颈上带着的链子,拿出来给这个老人看了看。沈谭这个链子上还很奇怪,上面是挂着一个玉牌,在玉牌的旁边,还挂着一个有黄豆粒大小的玉坠。林慕枫一眼便看到了那玉坠,他的眼中闪动这一抹奇异的光彩,脸上满是震惊。
  宋子怀虽然是不明白这些人心中的变化,但是他却了解自己,果然他认识的人并不凡。这个沈庆堃虽然不是什么官府中的人,但是这里的人,无不知晓,他小小年纪就能破得奇案,他的故事已经被很多人开始传颂。宋子怀在盛都,虽然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消息,但是等他走到了北面的时候,这一带,基本上是无人不晓得的。
  老人接过了那玉牌,上面写着庆堃二字,还有他的生辰,这不由他不信。老人颤抖的手,拖住了玉牌,好似那玉牌有千金的重量。
  “你,你果然,果然是……天呐,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老人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眼中也都是布满了泪花和笑意。
  他把玉坠,交给了沈谭,然后起身立刻就要跪下,沈谭连忙阻止,他碰到老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是因为激动才导致这个样子。
  沈谭连忙扶起了他,老人坐在了床沿上,沈谭他们坐在了老人的对面。这回陈老汉没有任何顾虑的开始叙述了起来,那天他看到了一切……

  那天,他遇到了城隍娶妻,早已经被吓破胆的陈老汉,慌不择路,只是想要避开这队人马,却没想到偏偏绕来绕去,又一次绕回了城隍庙前。陈老汉,确实心慌了,就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从城隍庙里传来了一些吵闹的声音。
  他又是害怕,又有些好奇。那声音好似是女人的呼救声,陈老汉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可是转念想想,如果真的这个时候,有人需要帮助,而他听到了还没有去管,这样他会感觉心中不安的。
  于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吸了这秋色中的凉气,希望这气息,把他变得更冷静一些。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迈出了第一步,跨进了城隍庙里。
  陈老汉跨进城隍庙里之后,他的身子就躲在了一个隐蔽墙处,想要慢慢的等看清的里面的情况之后,再作打算。他一步一小心的朝那喊声的地方张望着。借着那天清冷的月光,他真的看到了有一团黑影,在院子的角落那里,放置水翁的地方。
  因为是黑天,周围的光线很暗,而且陈老汉有一些夜盲,所以这对于他来说,能看到院子中有一团黑影就已经是不错了,要想能看清那黑影是谁,这个就有些困难了。
  但是陈老汉能看出那是两个人影,靠听觉只能听出这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一直在求情,但是另外一个黑影没有说话。然后就看到他们扭打了起来。之后便听到了院子里的厮打、呻吟,还不时的发出了拍打水的声音。再然后那黑影跑了一个,就剩下水翁旁一个影子。
  过了很久,陈老汉才想要过去看看情况,他刚要走的时候,一直立在水翁旁的那个黑影,突然动了一下,身子滑落在地,这可把陈老汉给吓了一跳,他呆立在那里,一动未动,就杵在那像一个木桩一般。
  鬼知道,他在那里愣了多长时间,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水翁旁边发出了声音来,那是一个姑娘的咳嗽声音。他想刚才可能就是这个姑娘的惨叫声,这回咳嗽就代表她没有事,于是陈老汉出去,想要救这个姑娘。
  可是还没等他的身子完全的从影壁墙里探出来的时候,那边又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陈老汉刚要伸出的脚,又缩回来了。他认为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刚刚已经逃跑的罪魁祸首了。
  那个人也是走到了水翁边上,对这那个女人发出了笑声,这一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陈老汉有些疑惑,他也没有出来。再等了一会儿,便又听到了那水的声音,只是这回较那一回倒是比较轻了一些。
  陈老汉的心中认为这个女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就在这个,院子里又闪过来一个身影,他没想到这个小破庙里今天会有这么多的人。那个身影一过来,立刻就要把那个女人给拉走,刚才还发出恐怖笑声的女人,上来就开始骂那个男人。

  “你为何总是如此,偏袒那个贱人。”那女人很愤恨的说道。
  “我没有,表妹,你这是疯了吗?想要坐牢不成?”
  “你放开我,我就是恨个小贱人,今天就让她给那城隍爷当妻子去。”
  就听到另一边的人,开始撕扯了起来。
  等事情闹了一阵之后,陈老汉都感觉自己的脚都站麻了。他稍微的动一动身子,想要缓解一下,已经僵直的身体,这一动却把身旁立着的一个棍子弄倒了。陈老汉知道已经是坏事,这样一弄暴露了自己。
  这一声倒是不小,引来了那两个人的注意,那院子中的男女不敢再争执,他们的目光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陈老汉当下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却听到了院子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是冲着他躲的地方来的。这使陈老汉的心,更加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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