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官》
第46节

作者: 欧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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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思虑的时候,那送刘书吏的书童已经回来,他汇报自己的情况。
  “小的,已经送了刘书吏回去,并按公子的吩咐,在刘书吏家徘徊了一会儿。听到了刘书吏和他夫人的对话,那刘书吏并未有醉态,一切都如平常人。”
  “好的,我知道了。”
  听到了那家人的汇报,沈谭也从这思绪中醒悟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宋子怀,用赞许的目光,没想到他会令人观察刘吏。
  “这厮也果真狡猾。”宋子怀说道。
  “再狡猾,也斗不过你这个好猎手啊。”沈谭赞许中又不忘调侃几句。
  刘书吏是装醉,目的是要逃避他们的问话,想来这里面的干系是错综复杂的。沈谭好像是明白了一些,这个刘吏看着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果然外表只是伪装,仔细想想这个人的城府,居然有这么深。
  沈谭这才想到,刘吏把那户口簿上特意写下的名字,又给划掉了,而且这划掉了还不是完全的,把抹掉的字关键部位都留了下来。沈谭一开始还没想到为何刘书吏这样弄,还不如再换一张白纸,这回他是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厮确实是狡猾,不过他这样想着,却没有先前对他那种厌恶的感情了。
  沈谭和宋子怀从酒馆里出来,也已经是大半夜了。当他们走在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还真有些形只影单的感觉。
  沈谭紧握住他那把竹折扇,现在秋末快要接近冬季了,正是秋凉的时候,那折扇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用处,可是他就是喜欢在手里拿着东西,这样似乎对他的思考有一些帮助。

  沈谭和宋子怀往回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虽然沈谭对这种情况有些迟钝,可是今天他居然也发现了。那就证明这个跟着他们的人,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宋兄?”沈谭压低声音提醒道。
  宋子怀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沈谭知道他的这种感觉是确有其事,而不是错觉了。他最害怕的也是这一点,想到上回那次遇袭,真是九死一生。说是不害怕,那是在外人面前故作镇静,现在再次遇见的话,怎么可以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宋子怀也知道这些人是阴魂不散,上回他们的目标就是朝沈谭来的,估计这回还是一样,所以他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沈谭,这个也是最为难的。
  他不知道这些有备而来的人,在这里埋伏了多少?如果真的就是要志在必得的话,他即使是武艺超群,也难敌四手,总会落得虎落平原的下场。他不怕自己深陷了囫囵之中,自己怎么也能脱身,但是今日他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到如今这种形式下,他才真正的感悟到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好他们听出的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如果真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对付他也不会太麻烦。
  宋子怀的心中有了一些的分寸,他的脚步就慢下来,他让沈谭和那个家仆躲到前面的一处墙垛里,不要离他太远。
  宋子怀是怕前面也有伏兵,如果那样的话,宋子怀就照顾不到沈谭,他们离得太远会出事情,所以他要先把沈谭留在这附近。真的是碰到了意外的话,他也能左右的兼顾上。
  宋子怀压低了声音,对沈谭说:

  “我说到3,你们就立刻往那边跑。”
  沈谭听到了他的话,微微的点头。
  宋子怀开始数起数来。
  “1、2、3!”
  他最后一声落下来犹如惊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而沈谭也因为这一声,身子迅速的往那里跑过去。

  宋子怀则是转身拦住了身后人的去路,还未等他看清,宋子怀就踢起脚下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飞向身后的人。
  身后那人看到了小石子,也立刻翻身,顺利的躲过去。宋子怀没有等其反应,立刻攻过去。
  “宋兄,是我!”
  谁知身后那人及时喊话,喝住了宋子怀的拳头,通过月光的照射,他们才看清楚,后面跟着的人,居然是林慕枫。

  “林贤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宋子怀诧异的问道。
  沈谭也发现了,连忙从墙垛里出来,看到了林慕枫,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问我呢,你们回来那么晚,这,能不让人担心吗?”
  他这一心急,把压在心中的实话居然说了出来,话没毛病,但是语气有些暧昧。林慕枫连忙捂住了嘴,自觉已经说漏了。便立刻更正。
  “主要是小扶桑,她一直吵着让我找你们来,我是拗不过,当然就来了。”
  他心跳的很快,不由得脸上也飞上了红霞。庆幸晚上天黑,他们看不到现在自己的丑态。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林贤弟是不是最担心的是沈兄啊?”
  宋子怀这时还不忘调侃,这话一出更是让林慕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沈谭这个时候,及时出现,给林慕枫解了围,宋子怀也没有要继续纠缠的意思,于是他就先往前走,沈谭和林慕枫走在了后面。
  刚才那一吓,其实宋子怀也有些后怕,正好这个时候,林慕枫来了,沈谭的安危就可以由他来保护了,自己倒是少了一些担忧。
  他便自顾自的放慢了脚步。同时他也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从青石路上、房脊的瓦片上,这些声音都汇聚在一起。
  林慕枫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关切的问道:
  “你还行吧?”
  林慕枫的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别人以为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是宋子怀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没关系,这些不算什么?”他说着就拍着自己的胸膛。

  林慕枫微微的点头,一抹让其珍重的目光看向了他。
  “子怀兄,怕是真的醉了吧,快走几步。”沈谭也回头催促道。
  “你们先走,我可能真的醉了。我先歇歇。”宋子怀豪爽的说道。
  前面的林慕枫带着沈谭往前走,步伐一点也没有停,但也不显得急促,只是正常的行走频率,他们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传荡在这个空旷的夜晚之中。
  “谢谢你。”沈谭先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谢我什么?”
  林慕枫侧着头看着他被清水般的月光照射的侧脸,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把他脸部精雕玉琢般的轮廓一一的刻画出来,哪一处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又超然。使得林慕枫无法侧目,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中,其实那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我要谢谢你,在这么晚了,还是不放心我们,过来接我们。”
  “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了,还用说谢吗?”
  林慕枫微笑着说道。沈谭看着他的笑容,心中那一潭静水,就此荡漾开来,他立刻慌忙的别过头。

  月华如醉,一波荡漾,才上眼中却迷心间。一颦一笑,如痴如梦,昨日竹马却住心头。
  等他们走回了宅院之后,宋子怀还没有追上来。
  “子怀兄,真的没有事吧,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能有什么事情,一个大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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