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莞尔,心想这老头儿真要面子。
因为这点事情,就不敢直接找丹尘子借丹炉。硬是花费大代价,求到自己头上。
说来,真是有点可爱呢!
“后来呢。”
宁易起了好奇,问道:“他怎么研究起傀儡之道了?”
桑梓不知想起什么,还未答话,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道:“那天丹练到一半,他觉得自己要输。偷滑炸了丹炉,装晕耍赖。隔天师父去找他践行赌约,却发现赵前辈不见了踪迹。”
“因为这事……逃了。”
宁易瞪大眼睛,突然觉得这赵班简直太有个性了。
嗯,还有点钻牛角尖。
“是的。”
桑梓笑道:“不光逃了,还改头换姓,进了傀儡宗。此后世上少了一位丹师赵班,多了一名出色的傀儡师公输班。”
“哈哈,当真有趣。”
宁易听完之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心想难怪公输班死活不愿意亲自找丹尘子借丹炉,或许年轻时一时冲动,但是这事既然发生了,便是一生无法抹去了黑历史。那还有颜面在见丹尘子,想想见面景象,就羞煞人了。
“你帮他做说客,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
桑梓笑罢,歪着脑袋打趣着宁易。
“那有,我岂是见财眼开之人。”
宁易摇了摇头,说道:“主要是公输前辈许诺了一件堪比中品法宝的傀儡,我想着若是拒绝,你岂不是太亏了。若能从丹前辈那儿借来丹炉,不妨借给他用用。”
“是吗?”
桑梓笑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宁易,凑近了一些,低低的说道:“那……把酒还给人家。”
宁易心中一阵尴尬,好吧,西洋镜被拆穿了。
不过,表面不能怂。
“酒,喝完了。你若想喝,我在给你买点。”
桑梓翻了个可爱白眼,盯着宁易打量几眼。
宁易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微生物明明自有一番天地,越深入研究,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乃是一方真正的大道。
但是,宁易却弃之如敝屐。
千集酿可令人脱胎换骨,虽是珍贵,但是比起微生物之道,却不可同日而语。宁易弃金山而捡顽石,着实让她觉得奇怪。
可是,又觉得很真实。
矛盾,正是人性的可爱之处。
“好吧,我找师父问问。”
桑梓也没继续‘追打’,说道:“不过,公输前辈当年不辞而别,师父心中也有几分怨气。能否借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无所谓,又不是我用。”
宁易洒脱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只负责带话,你看着办,不要勉强自己。”
在产科医院待了小半日,融炼了几道初阳之气。
宁易骑上袋驴,朝着月桂坊而去。
家里院门半天,宁易骑驴走进小院,还没来得及呼喊母亲,便听到院里传来说笑声。
“贾老哥,我给说,易儿小时候顽皮着那。四岁那年,他早起发现尿床了,谁猜他怎么做的?”
“哦……怎么做的。”
“怕我笑他,竟然端了盆水,把整个床都浇了。问起,说是端洗脸水时不小时洒的。可惜一股尿骚味出卖了他……”
“哈哈……”
“哈哈……”
两个似无忌惮的笑容响彻小院,震的大枣树树叶都往下落。
宁易满脑门黑线,这等不堪回首的黑历史,父亲竟也往外说,真是羞煞人也。
宁易站在门口,面露犹豫之色。
要不要进去?
干脆闪吧,过一日在回来。
“易儿回来了,站在门口干吗,快进来。不说为娘说你,修行要紧,也要记得回家看看……”
苏嫆腰中戴着围裙,两手端着小菜,站在院中唠叨着。
院中笑声戛然而止。
宁易眼角抽搐两下,硬着头皮走进小院,“娘,知道了,下次注意。咦,家里来客人了。“
大枣树下,摆着一张桌子。
父亲宁战正对着院门口而坐,对方坐着一位上了年龄的老者,正是镇仙司的千总贾史。
“易儿回来了。”
宁战似乎喝的有点多,脸泛红光,见到宁易,一脸老父亲的欣慰笑容,眼角眉梢,说不出的骄傲。
“父亲,贾千总。”
宁易笑着打招呼,神色坦然,就装刚刚没听到自己的黑历史。
心中默念,嗯……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宁小友。”
贾史起身与宁易打招呼,自从知晓宁易的实力后,他可不敢小瞧宁易,把他当小辈看待,而是平辈视之。
“我这是闲着无事,过来瞧瞧你父亲。”
“有劳贾千总了。”
宁易神色恭敬的回了一礼,请贾史落坐,这才搬了一张椅子坐下。
贾史打量着宁易,眼中欣赏之色又浓了三分。
恃才傲物,这是天才的通病。
宁易天赋惊人,竟还有这份卑谦之心,着实难得。贾史瞥了一眼喝的半醉的宁战,暗暗羡慕的想道。
宁战资质一般,怎会出生这般麒麟儿。
三人闲聊起来,大多时候都是宁战在说。
不过,宁易坐在一边,宁战道也不说宁易的黑历史了,这让宁易心中稍安。
席间,宁易发现半月未见,父亲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从谈话中,宁易知晓。
这段时间镇仙司的许多同事前来探望父亲,其中多是那夜被自己救下的人,其中就有杨念。
提起此事,父亲席中虽有责备。
但是,眼中的骄傲却是掩盖不住,整个人的精神也显的极为亢奋。
宁易坐一旁笑着听着,心中却是有些酸楚。
父母疼爱子女,总是多于已身。
儿子出息,人前显贵,比他们自己来的还要高兴。
一念至此,宁易心中便生出些许愧疚之意。或许前世灵魂作祟,虽把宁战与苏嫆当成亲人,但是终于隔了一层。
所以,自己爱他们比远远少于他们爱自己。
宁战断臂虽是意外,但是若自己能早点给他些灵符护身,或许结局便不一样了。
“发什么愣。”
母亲苏嫆把一盘春笋放在桌边,下意识的想摸了摸宁易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低声说道:“少喝点酒,那,你最爱吃的春笋。”
“嗯。”
宁易含糊的点点头,笑的眯起眼睛。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在这个孤独的世上,有两个全身全意对自己好的人,是多么幸福又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饭局过半,宁易眉头微皱,看向院外。
几息之后,贾史似有所感,也回头瞧了一眼。
恰好,一老一少两人提着礼品站在院门外。
青年朝院内望了一眼,瞥见宁易,眼睛微微亮,笑着喊道:“打拢了,这里可是宁家。”
饭桌上说笑声止,宁战站起身,见两人穿衣打扮透着尊贵之气,不敢怠慢,答道:“在下宁战,不知二位找谁。”
“那就没错。”
青年笑着推门进来,说道:“你是宁易的父亲吧。”
“宁儿的同学?”
苏嫆从厨房中跑出来,以为是宁易同学,显的极为热情。
又见二人气质华贵不凡,不免有些局促,忙求助的看了儿子一眼,说道:“易儿,别傻坐着了,同学都到家了,还不快请坐下。娘这就回屋,在做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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