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人呻吟》
第48节

作者: 刘陌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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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刚才在杨雪夺门而出的那一刹那我很想一把抓住她,捧着她的脸告诉她我爱她,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也许是由于正在打点滴的缘故,我有预感,杨雪不会这么结束。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董小冰披头散发的坐在我的病床前,一身白衣显得格外阴森,我惊恐的望向毕总的病床那边,毕总在那边痴痴的笑着,任凭我怎么叫他他都无动于衷,董小冰阴森的笑着,让我不要害怕,随后轻声细语的说着我们在一起时的事情,说了一会之后话锋一转对我说她太想我了,所以要把我带到那边去,说完站起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我感觉我自己死了,我疲倦的闭上了双眼。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赵云正坐在我的窗边,我又做恶梦了。我感到口干舌燥,坐起来拿起放在铁轨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赵云笑着看着我,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赵云说来了有一会了,赵云我俩都没有说话,我试图去找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展开谈论,可是没有找到,赵云拿起毛巾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我说今天是她错了,她不该误会杨雪,不该不听她解释,都怪自己太冲动了,我苦笑着没说话,赵云摸着我的手平静的说她看见别的女人离我近了她都会吃醋,让她丧失理智,赵云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告诉我,你和杨雪真的没什么,我相信你”
  我看着赵云的眼睛说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只爱你”
  赵云长长的舒了口气,俯下身从放在地上的保温桶里给我拿出了她亲手做的饭菜,病房里立刻飘香四溢,我不自觉的朝毕总的病床看了一眼,赵云笑了一下告诉我毕总被他老婆带出去遛弯了,让我趁他回来之前赶紧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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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医生所说,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可怜的毕总依旧守着空荡的病房,时不时被彪悍的老婆臭骂一顿,在我俩弹尽粮绝的时候他用报纸卷茶叶当烟抽,我老老实实等着赵云给我送烟,我估计这也正是他迟迟没有出院的原因。当赵云我俩走出病房的时候我从毕总眼中看到了一丝羡慕和向往,和监狱里的犯人看刑满释放的犯人走出监狱的那种眼神很接近,我回头安慰毕总让他注意休息,少抽烟,很快就会出院了。

  杨雪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有天半夜被毕总的鼾声和屁声吵醒,不知道毕总那天晚上和他老婆出去吃了什么东西,回来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屁,不但响亮而且奇臭无比,没放几个屋子里便充斥着一股臭气哄哄的味道。被毕总吵醒之后立刻感到一阵恶心,赶紧打开窗户通风,重新躺倒床上后怎么都睡不着了,忽然想起杨雪来,杨雪在从病房冲出去之前的那个眼神在我脑子里若隐若现,我拿起手机打算给她打个电话,没想到她关机了,直到我出院的前一个晚上她一直关机。她又失踪了。

  出院后的第三天我家人和赵云家人坐在了一起商量我和赵云的婚事,气氛还算融洽,最后经过讨论和结合妈找的一个算命的瞎子的意见后,把我俩结婚的日期定在五月一日,地点定在北辰五洲大酒店,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我和赵云就要结婚了,而且受到法律的保护,每天只能打理着自己的那块责任田,而不能去开荒或去某块干涩的田里耕种了。当双方父母把婚期和地点订下来之后,我看了一眼赵云,赵云冲我狡黠的笑着,颇有些奸计得逞的感觉,我又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赵丽,赵丽无奈的摇着头。

  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是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我曾经在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吓了自己一跳,我心里还深爱着杨雪,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或者说我不想知道在逃避现实,就像当初赵菲菲和我分手后,直到几年后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一样,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我和赵云的婚后生活会非常的幸福,比和谁在一起都幸福,有时候真的想对着镜子痛骂自己一顿之后在用力的抽自己几个耳光,可是走到镜子前才发现,我下不去手,只好作罢。

  赵云这几天异常的忙碌,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白天打理着自己心理诊所的同时还要在没病人的时候写我们俩的结婚请帖,周末的时候还要去试婚纱,去买喜糖之类等等事情,看见赵云忙碌的身影,我真想跟她说让她先别忙,等我想好要不要和她结婚之后再忙也不迟,可是每次这句话到嘴边的时候又被我硬生生咽到肚子里,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我知道这句话说出去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在赵云忙碌的同时我也在忙碌,她是为了我俩的事情忙碌,而我却是为了自己的私房钱忙碌,当书商把版费打进我的账户的时候我心中有些许的成就感,就像小孩子偷偷瞒着父母去游戏厅,玩完出来没有被父母发现时的心情一样,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笔钱要用来干什么,但是我有预感,这钱会有用,这也许是每个男人存私房钱之前心中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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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渐渐的接受了即将结婚的这个现实,在这之前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有个女人会救我于水深火热中,可是等待了几天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根本不会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有一天我郑重其事的把正在熟睡的赵云叫醒,想把我最近的真实想法一字不差的告诉她,可是当我面对赵云那双眼睛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随口对她说了句我爱你,赵云无奈的笑了一下又睡着了。随着梦想的破灭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和赵云照了一套婚纱照,当赵云穿着婚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连我在内都有些惊呆了,这多多少少使我感到一丝欣慰,当时一个劲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你找个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你丫知足吧,此时心里好像有另外一个声音说:你丫明明不爱他,随后两个声音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就算我不爱她也要和她结婚,毕竟已经到这份上了。

  没过几天影楼打电话说结婚照的样片出来了让我们去选几张放大,我推脱说这几天在赶一本小说,让赵云自己去了,赵云有些不高兴,我把她抱过来哄她说只要是她挑的我都喜欢,而且我最近这么拼命地写书也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生活的更加幸福一些,赵云这才高兴了,哼着结婚进行曲去影楼挑照片了。当赵云从家门出去的那一刹那,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使我感到有些压抑,我打开窗户对着窗外大喊,我的声音很快被三环上嘈杂的声音所淹没,又喊了几嗓子后心里觉得舒服了许多,把窗户关上后心里平静了许多,看来以后真的应该问一下赵云如何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对着窗外喊完之后觉得心里异常舒坦,就像便秘后忽然大便通畅一般,这时候手机响了,秦旭打来了,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电话忽然不响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又拿起手机贱兮兮的又给她打了过去,秦旭很快接接了,一上来就祝贺我和赵云修成正果,并且祝我们百年好合多子多孙,我笑着说对她说谢谢,我问秦旭有没有别的事,秦旭说没有,只是想祝贺一下而已,随后又敷衍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我忽然觉得秦旭不仅仅是给我打一个电话祝贺我和赵云结婚这么简单,似乎有更大的阴谋,可是任凭我如何去想都想不出她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好吧,就当是她是单纯的祝福吧。

  刚刚挂了秦旭的电话没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了杨雪的声音,我曾经在以前无数次的盼望着能在电话那头听到她的声音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当我心灰意冷打算破罐子破摔和赵云结婚时,她又不合时宜的打来了电话,我曾经想过,如果杨雪打电话来的话我一定会把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心里想的东西全部都告诉她,就算博取她的同情也好,可是当她真的打来了电话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杨雪在电话接通后说

  “恭喜你啊,要当新郎了”
  “杨雪吧”
  “您还记得我啊 ”
  我干笑了两声
  “刘陌,你听着,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问吧”我点了支烟说

  “你爱过我么?”
  “恩”
  “如果我告诉你,我自从和你分手后一直没有男朋友,也不去美国,而且告诉你我想和你结婚,你会和我在一起么?哪怕让我当你情人”
  我犹豫了半天没说话,杨雪上面说的这些在我心中应该还算有些诱惑力,过了大概十秒钟,杨雪冷笑了一下问我第三个问题
  “你爱她吗?”

  “不知道”我如实的对杨雪说,杨雪又是冷笑了一下之后对我说她该问的问题已经都问完了,最后她电话里阴阳怪气的祝我新婚快乐,尤其在说快乐两个字的时候我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等我说什么杨雪已经挂了电话。我立刻按照来电的电话回过去,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接的,和上次一样,杨雪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的电话,不过这次地点却是离我家不远的西单某公话亭,我赶忙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夺门而出直奔西单,在心里默默的说,杨雪你要等我,如果能遇到你,我一定跟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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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西单后并没有找到杨雪,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幸福立即被冲向马桶。我像疯了一样在西单附近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风流潇洒,和别人不同,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条在生活面前屈服的可怜虫而已,在出租车的倒车镜中看见自己的脸,这是我么?我问自己。我害怕见到镜子中的自己,也可以说是不想面对自己,可是不管害怕也好不想也好,总会在无意间看到,我无法逃避。

  回到家的时候赵云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从影楼拿回来的相册,看到我回来了头也没抬的问我刚才干嘛去,我说我去见一了个朋友,赵云哦了一下没说话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相册,我说了一句我要去洗澡了就转身去了厕所,赵云依旧没说话,翻相册哗啦呼啦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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