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
第34节

作者: 胡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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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不可轻敌呀。”从义再次提醒。
  完颜小驴摸了摸脑袋,粗声道:“从将军既然如此说,那我就再加固一下城防,增派二千精兵上城头守御。只是这么大的风雪,苦了弟兄们了。”
  如今从义夹在黑煞军里,顶着风雪行军。

  走着走着,到了前面一个山口,一股股寒风裹着雪花,铺天盖地,向这支一千人的黑煞军扑来。
  从义问道:“此山叫什么山呀?”
  一个亲兵答道:“报告从将军,此山叫三尖山。因为有三座山峰特别高,看上去,似三把长长的尖刀插入云霄,才得此名。”
  副将孙成打马扬鞭,来到从义马前,说道:“从将军,山口里面十分阴暗,山路光滑,十分难行,要不要在这里停下歇一会?如果宋兵在里面设伏,我军恐怕有麻烦。”
  从义大大咧咧道:“歇什么歇?前阵子宋兵被咱们打怕了,不可能在这里布置伏兵。这么大的风雪,呆在山上,早就冻死了。传我将令,不得停留,继续前进!”

  从义不听孙成劝阻,命令黑煞兵火速通过前面的山口。
  孙成无奈,只得执行,带着先头部队,进入山口。
  黑煞兵自视甚高,个个昂着头,打马扬鞭,来到山口前,鱼贯而入。
  从义没有改变位置,依然夹在队伍中间前进。
  雪越下越大,在空中打着旋儿,飘向这支黑黑的队伍。
  黑煞兵在狭长的山谷里艰难地行进。
  突然,轰轰轰几声炮响,二边山头上无数石块沿着山壁,滚向山谷。
  霎时间,不少黑煞兵被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射狍子!”
  东边山头上,宋将许国大声命令。
  哗!哗!哗!
  一阵响箭声,山谷西边的黑煞兵倒下一大片,余下的纷纷逃到山谷东边。

  “射狍子!”
  西边山头上,宋将陈祥命令宋兵开弓放箭。
  又是一阵哗哗声。
  箭如雨下呀。
  东边的金兵倒下一大片,余下的四处乱窜。
  雪是白的,山谷间一片雪白,黑煞兵是黑的,黑白分明,就像打狍子似的,无处可逃。
  从义大惊,急忙催动乌骓马,命令黑煞兵往外猛冲。
  黑煞兵乱了套,你挤我搡,人马自相践踏,在狭长的山谷里行动缓慢。
  从义带着几十个亲兵,冲到南边的山口。
  刚要转出山口,对面杀来一将,后面跟着一二百名手执长柄大斧的宋兵。
  宋将大声命令:“给我砍!一个不留!”
  这员宋将不是别人,乃扈再兴也。
  扈再兴料定从义会冒雪巡监,所以早就约好许国、陈祥,早早地在三尖山设伏,打黑煞军一个冷不防。
  从义果然入彀!
  扈再兴挥舞大楚斧,向从义砍去。

  未及三合,扈再兴大喝一声,一斧将从义砍落马下。
  一队忠顺长斧手冲到从义身边,几十斧下去,从义再也活不成了。
  孙成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挥舞火牛棍,带着一队黑煞兵,不顾一切地向扈再兴杀来。
  那根火牛棍在孙成手里耍得呼呼生风,好几个忠顺长斧兵被孙成打翻在地,骨断筋折。

  突然,孙成猛地对着火牛棍喷了一口气。
  轰!轰!轰!
  火牛棍竟然燃烧了起来,一团大火四处乱窜,碰到这团大火者,非死即伤,连眉毛也被烧焦了。
  扈再兴的坐骑也碰到了大火,马毛烧了起来,负疼用力一掀,将扈再兴抖翻在地。
  此招唤作“棍火燔野”,乃分原教的魔法绝技,非常厉害。
  分原教主蒯潜见孙成资质出色,异于常人,遂把此魔法传给了他。

  孙成知道扈再兴武艺高强,又占尽地利优势,所以不想恋战,趁此良机,带着一些黑煞兵呐喊着杀出谷口。
  扈再兴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望着孙成远去的背影,叹道:“此人法术高强,日后定是大宋劲敌,须尽快除之!”
  三尖山伏击战,从义的一千黑煞兵,随着孙成逃出去几十个,其余全部被宋军消灭。
  扈再兴真够狠的,这次抓到的俘虏,一个不留,全部斩首。
  陈祥说道:“扈将军,这样对待俘虏,不太妥吧,有损大宋国的名声。”
  扈再兴恨声道:“黑煞兵是金国最强的兵种,是专门用来护卫皇宫的。这次金国出动黑煞兵,极其凶残,不知杀害了多少大宋军民。所以,我们对待黑煞兵,绝不能手软,要全部消灭之,必使金兵破胆,不敢入侵大宋!”
  陈祥听了,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摇头。
  在数路宋军的围攻下,从义的五路黑煞军大都被消灭在野外,少数的或逃到完颜讹可那里,或逃到唐州。

  赵方趁机命令各路宋军收缩包围圈,彻底截断金军的粮道。
  这下子,完颜讹可没辙了。
  枣阳城外的金军快断炊了!
  合答献计道:“大帅,为今之计,只有委曲求全了。大金其它部队被赵方安排的宋军挡在外线,无法救援咱们这支孤军。军营里开始断粮,将士们惶恐不安。大帅只有写封亲笔信,派快骑送给赵方,恳请宋军放条路,让咱们回国,赔偿金银器物之类,都好商量。我方保证以后不再侵宋,如此,我军才能生还。”
  完颜讹可反问道:“假如赵方不接受呢?”
  合答低声道:“那就只有暂时……暂时归顺宋军了,否则这十几万人,都要饿死啊。大帅,这是苦肉计。”
  完颜讹可二眼喷火,呛啷啷拔出宝剑,一步步向合答走去。
  “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竟然要把十几万大金精锐送给宋国。我,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罢,完颜讹可举起宝剑,向合答劈去。
  合答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冲出中军帐,大叫道:“大帅要杀我,救命啊!救命啊!”
  完颜讹可久攻枣阳不下,从义兵败,粮草告急,心里窝着一把大火呢。此时合答说放下武器,投降宋军,无异于火上添油,难怪完颜讹可要杀这个监军了。

  皇上让你监督南征将士,你倒好,做起了投降派。
  二人就像猫抓老鼠似的,在军营里转来转去。
  附近的金兵当然看到了,谁敢上前劝啊。因为这二个是南征军的大人物,一个是主帅,一个是监军,咱们是小兵蛋子,上去阻拦的话,很可能脑袋搬家!
  二人跑着跑着,竟然跑到枣阳东城外的完颜赛不营地。
  恰好完颜赛不带着一队亲兵在巡营。
  合答大叫:“赛不将军,快救救我!大帅要杀我!”

  完颜赛不看到完颜讹可和合答二人,像疯子似地奔跑,合答向他发出求救信号,遂纵马向前,放过合答,拦住完颜讹可。
  “我说阿哥,你干什么呀?”完颜赛不一脸狐疑。
  完颜讹可和完颜赛不之间是堂兄弟关系,所以完颜赛不这样称呼。
  完颜讹可指着合答,喘着气道:“赛不,你不要拦着我,他是大金的叛徒!”
  合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叫道:“我背叛大金了吗?我只是建议暂降宋军,先保住性命,日后再图良策。”
  完颜赛不明白了,原来是为这事。
  他翻身下马,走到完颜讹可面前,叹道:“现在营中缺粮,外面到处是宋兵,对我军形成了坚固无比的包围圈。枣阳又拿不下,我心急如焚啊。合答的建议不是心血来潮,我认为有几分道理。阿哥,切莫冲动,咱们坐下来好好议议,怎样度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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