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只黄皮子》
第12节

作者: 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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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老婆子,把吃剩的馍馍包起来,我给张道士送去两个。
  老奶奶本就心地善良,听说给道士送馒头,连说行行,应该的。我给你包好,你去吧。
  吃过午饭,老爷拿了几个馒头,就上庙里找道士。
  到了庙里,却见邻村的老李也在。这老李跟张道士关系非常不一般。
  见我老爷来了,道士先是一怔,然后连忙把老爷让进屋里,客气的让了座。
  老爷拿出馒头,递给道士。说今天家里蒸了玉米面馍,特意给你送来几个,你尝尝,别嫌少。
  老李看见我老爷手里的馒头,说行啊老董,这个时候你们家还有玉米面馒头吃。常年你们可是到处借玉米种子啊!

  是的是的,常年总是借。但去年准备的种子多,今年种完后就余了些。老爷看着老李,连忙圆成。
  你们家怎样?玉米种子够不够,老爷赶紧转移话题。
  老李回答,我们家种子够用,但馒头是吃不起的。人们都知道,这老李的家境在当地还算殷实的。老李这人,别看个头低,但脑瓜子特别灵光。除了种地,他还做些小生意。
  提起做生意,可离不开道士。
  都知道,这疙瘩坡庙是药王庙,庙里敬的是药王爷孙思邈,很灵的。平时十里八乡的人,谁得了头疼脑热,伤风咳嗽,到庙里烧柱香、拜点药就好了。

  这张道士跟着他的师傅,也粗略学了些医理。平时配点跌打损伤的药散和膏药之类,遇着香客需要,就卖些小钱,贴补一下自己的花销。
  老李就是看中了这一点,经常帮着道士卖点药膏、药散什么的,也跟着发点小财。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做生意还算正经。碰到有人到庙里求药,或者一起到别的地方赶庙会,俩人一唱一和,老李介绍,道士卖药,配合的天衣无缝。时间长了,老李就成了道士专门的药托。
  再时间长,道士经不住老李的误导和诱惑,俩人竟合起伙来,专门干一些骗人的勾当。但有一点,这些事,俩人绝不在附近的村里干,都是跑的远远的,神不知,鬼不觉。
  有一次,两人到了几十里外的小山村,遇到一家山里人,为了骗财,竟打起了鬼神的主意。
  有一次,老李和道士两个人一起到几十里外的山区卖膏药。山里人住的分散,好几里才有一户人家。俩人走了大半天,一贴膏药也没有卖出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是又饥又渴又累。这才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看这家大门开着,老李想给两个人讨点水喝。朝里面叫了两声,却没人回应。
  两个人壮着胆子进了人家。院子里所有屋门都紧锁着,只有大门是开的。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看来这家确实没有人。
  山里人家,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加上这里民风淳厚,所以在平时,各家各户的大门都是不上锁的。
  俩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顺便看见一个山墙上有一个佛龛,里面放着一个土地爷的神像,笑眯眯的端坐在里面。他俩也顾不得多看 ,就急忙走了出来,毕竟家里没有人,如果人家发现丢了东西,他们就说不清楚了。
  两人出来,站在大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继续走路,离下一家还指不定有多远呢。如果不走,也不知道这家人中午能不能回来。庄稼人干活,往往是带着干粮,中午在地头吃了,省的来回跑路。他俩想,要是中午不回来,他们就饿惨了。再说,即使回来,也不知道他家能不能给他们弄点吃的。
  不过,这人家看起来还是相当殷实的。
  大门的院墙是青砖砌成的。门外有很大一块平地,平平整整,打扫的干干净净。周边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门外的牛槽边,拴着两头大黄牛,高高大大,膘肥体壮。一般的农户,能养起两头大牛的,基本都是土地多,收入大。再看看牛的膘实,也是能喂得起牛饲料的。
  十几个老母鸡,被一个公鸡带领着,在大门外的山坡上咯咯嗒嗒,悠闲的刨着食吃。
  道士说,看来今天又要白跑一天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出来呢,在庙里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烧香的,没准还能弄些香火钱。看看现在,我俩又饥又饿,困倒在这山沟沟里。说着白了老李一眼。

  老李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这家的大门。忽然,他眼睛一亮,一拍脑门,说,有啦!
  有什么啦?道士回过头来,瞅着老李问。
  老李朝四周看了看,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凑到道士跟前,一只手遮着嘴,附在道士耳朵旁。轻轻的耳语了一阵,说······。
  道士听了,哈哈大笑。用手指着老李的脑门说,也就是你这老李,才能想出这般鬼主意!
  好吧,就听你的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好,一会儿你就别作声,看我的吧。老李说。
  说话间到了中午,俩人听见小路上传来了脚步声。山乡的路弯弯曲曲,本来也就看不了多远。往往是听见人声,不见人影。
  道士急忙端正身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正襟危坐。倒是老李,在大门口晃悠着,装着没事人一样。
  嗨!你们两位,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全家人都去地干活了,没能接待你们,实在抱歉啊!
  山里人好客,又实在。平时有路过的生人,一般都搬出凳子,招呼客人歇歇脚,喝点水什么的。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这里。老李赶忙跑上前去,还没等主人发话,就自顾自的叨叨开来,我们是路过的,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张道士,德高望重,法力高深。前几天我俩到百里开外的一户人家做法事。那户人家掌柜的得了怪病,方圆百里的郎中都请遍了,道观寺庙也跑遍了,病情就是不见好转,眼看快要不行了。于是他们请了张道士去,作了法,又给开点药,三天时间那家病人就好啦。
  庄稼人听的是津津有味,口里啧啧称奇。道士坐在石凳子上没动,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庄稼人说,原来是大师啊,失礼失礼,急忙请他俩进家里吃饭,道士说,不打扰了吧,我们还要赶路呢!只是……,道士欲言又止。
  庄稼人看看道士,又看看老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李说,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从你家门前路过,你家里面出来个老头子,说是脖子疼,取了我们一贴膏药,说回家取钱,可我们等了好长时间,老人也没有再出来。老李说着,两眼一眨一眨,瞅着庄稼人。

  庄稼人听见这话,吃了一惊。说我们家没有老人呀!你俩不会是弄错了吧?
  老李说,怎么会错了呢。刚才分明有个老人,取了一贴膏药,还说这几天脖子疼的厉害,也没人管他。紧接着,老李又说,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刚才老人进去没再出来,不管是哪里人,一定还在院子子里。
  庄稼人听到这里,连忙说行行,咱们赶快进去看看。
  几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遍,不见一个人影,每个屋门都是锁的好好的。这时候,道士低着头,若有所思。老李还是老样子,在院子里瞅来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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