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娃娃》
第20节

作者: 徐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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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8 22:54:00
  黑暗中,陈晋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汗水一层一层地从脸上和身上沁出。
  陈晋海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屋子。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
  黑暗中屋内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个放木头娃娃的抽屉也关得好好的,并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但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又在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股奇怪的声音传入了陈晋海的耳朵,让他刚有所松懈的神经再次地紧绷起来。
  正是那奇怪的抓挠声,似是一个人用指甲拼命地抠木头的声音。这声音,正来自那个抽屉。
  陈晋海摒住呼吸,侧耳仔细地听去。不错,那声音正是来自那抽屉,不紧不慢,一声紧接着一声,在黑暗中瘆得人头皮直发麻。
  陈晋海咬了咬牙,忽地愤怒了起来:娘的,老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自己家中竟被一个木头娃娃吓得胆战心惊,说出去都没脸见人。今天管你是索命恶鬼也好,阎王老子也罢。老子和你拼了。
  陈晋海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拧亮电灯,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抽屉……

  抽屉里的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抓挠声停了下来,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2011-7-9 9:29:00
  陈晋海八字步站开,一只手高高举起菜刀,心一横,一把拉开了抽屉。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灰毛大老鼠从抽屉中“吱”地一声蹿了出去,刹那间隐入墙角的黑暗之中。
  一种被戏耍的恨意涌上心头,陈晋海定定地看着躺在抽屉之中,面带讥诮笑容的木头娃娃,想起了蔚子日记中的话: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在寂静的黑夜里悄悄地从上了锁的抽屉里爬上来,爬下桌子,悄无声息地爬过地板,又爬上我的床的。然后它就那么邪恶地笑着,坐着看着我,直到天亮。难道这小东西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抽屉锁不住,水淹不死,火烧不灭?
  到目前为止,和木头娃娃接触过的共有三个人:阿健,蔚子和自己。阿健和蔚子都死了,死因似乎都和木头娃娃有说不清的关系,阿健得到这个木头娃娃后心脏病突发猝死,然后木头娃娃到了蔚子手中,蔚子莫名其妙地就跳了楼。蔚子死后,娃娃又被送到自己手中。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的话,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刚才的梦或许就是一个开始?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陈晋海恶狠狠地在心中想到,就算我也死了,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再让我看出你有一点点什么不寻常,我就把你丢进碎石机,让你粉身碎骨,然后用石碾子将你碾成粉末。
  陈晋海小心翼翼地在木头娃娃身上拉了一道极易断裂的棉纱。“只要明天我发现这纱断了,你的末日就到了。”陈晋海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挤着声音,“我可没有蔚子那么好相与,被你牵着鼻子,左右戏耍,最后还把命给丢了。小爷我一定会在你有任何举动之前亲手送你下地狱。”
  正咬牙切齿地发着誓,蓦地一个念头从陈晋海心中一闪而过,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已经在被这个娃娃牵着鼻子在走了吗?
  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建立在木头娃娃真的具有某种超能力,杀害了阿健和蔚子的假设之上的吗?但如果不是这样呢?如果阿健和蔚子之死与木头娃娃的出现只是一种巧合呢?自己是否做了一个错误的假设?错误的假设会带来错误的方向,错误的方向会让自己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从而远离真正的事实真相。也许木头娃娃只是白纸上的一个黑点,自己的目光完全被这个黑点吸引,从而忽略了黑点后面的那一大片白?。

  想到这,陈晋海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明天得去一趟阿健家,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把所有的线索都综合起来才有可能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2011-7-9 9:47:00
  2009年9月23日,秋分。中午时分过后,城市的上空就不时地滚过一阵阵的惊雷,天空被层层的乌云压着。还不到下班时间天空已是深夜模样。只有不时划过的一道道闪电撕裂天空,穿过雨幕,将城市映得一片惨淡。
  下班后,陈晋海在家中匆匆地吃过泡面,穿上雨衣,在出门前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充满电的手机,一把折叠小刀(说实在的,陈晋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带上这把小刀,但带上似乎会令自己安心很多),一把装满电池的手电(在阿健家陈晋海不想开灯,怕引来保安什么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个U盘,一个小照相机。

  天空的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佛预示着今夜是一个潜伏着危险的夜晚
2011-7-9 9:52:00
  瓢泼大雨中,出租车艰难地前行走。出租车司机一边咒骂着该死的鬼天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在这样密集的雨幕中,车灯只能勉强地照亮车前几米远。
  陈晋海坐在副驾驶座上,抿着嘴一言不发。他在脑海中盘算着今晚的计划:先在阿健屋中仔细地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手电和火机便是为这个准备的。如果找不到则打开阿健的电脑,看看电脑中有没有什么他想要找的。陈晋海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违法,但凭直觉他相信今晚一定会有所收获。

2011-7-9 9:54:00
  出租车终于停在阿健小区门口,就在陈晋海掏出钱包准备付钱之时,透过左右晃动的雨刮和层层的雨幕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从小区门口另一侧一闪而过,钻进旁边的巷子中。
  那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左肩略高,右肩略低,走起路来膀子略有点一甩一甩的,正是他的好兄弟阿健。从初中他们同学那会儿阿健走路的姿势就是这个样子,尽管此后个子一路上蹿,但走路样子却一直没改。
  陈晋海忙叫出租车司机开车跟过去,可当车开到巷子口时,放眼看去,空空的巷子哪有半个人影?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密集的雨点在积水中砸起的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陈晋海问司机:“师傅,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雨衣,大概一米八左右的人从小区门口出来,转身进了这个巷子?”

  “莫有,俺刚才正看着前方,根本莫有看到有人从小区出来。大兄弟,你莫不是眼花看走眼了吧?”司机一看就是个朴实憨厚的北方汉子。见他说得如此肯定,陈晋海不禁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因为雨下得太大,自己眼花了?
  付过车钱,陈晋海瞅了个空子,溜进了小区。在这样的夜晚,保安看见陌生人是一定会仔细盘问的,陈晋海不想惹任何麻烦。
  来到阿健楼层,陈晋海并没有直接去阿健的房门,而是走到楼梯,掀起角落的一块地砖,下面果然有一把钥匙。陈晋海得意地笑了笑。脖子上长了那么个东西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现在他不用费力气去撬门。
  陈晋海左右四顾一圈,见楼层无人,用钥匙打开房门迅速闪身入内,随即关上房门。
  陈晋海站在黑暗中,让眼睛渐渐适应着屋内的黑暗环境。
  打量着屋内,陈晋海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以前自己每次来这儿都充满了欢声和笑语,可现在,屋内只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暗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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