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事经理的自白(写给所有辛苦打拼着的从业者们)》
第35节

作者: 云中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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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2-05 11:13:28

  到此,第一个人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接下来我将要讲述第二个人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同样也是平凡人,不同的是前一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平凡人的生活经历,而接下来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平凡人的情感经历。
  好了,就此开始吧。
  我和一个卖花女孩

  一
  那年夏天,我终于毕业了,在经历了四年碌碌无为的混沌时光之后,我的人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由于种种原因,临近毕业时我的工作还没有落实,学校又不能住,于是我便来到了这个被人们称之为城中村的地方寻找栖身之处。
  据说这里是全市最大的蚁族聚集地之一,租住的人大约有一半都受过高等教育。我不由感慨梦想与现实的差距,过去受各种都市电视剧的影响,总幻想着衣着光鲜的进出高档写字楼,居住在豪华公寓的小资生活。看着周围杂乱不堪的景象,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各式各样的小商店罗列在城中村的道路两旁,店老板们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打牌,有的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吹着牛,不时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新来的住户。早上时常可以看到提着旧式公文包匆忙赶去上班的打工族。到了晚上,这里则被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占领。

  有次我问一商铺的老板一个月能赚多少,他说一般能有个四五千。我心想:瞧这些个做小生意的,每天爱几点上班几点上班,爱几点下班几点下班。没有考核,没有指标,不用开会,不用打卡,不用总结,而且还赚得比你多。
  在经过讨价还价,几番的来回折腾之后,我将住处选在了一栋四层民房的第三层。看着楼下墙壁,防盗门乃至管道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小广告,从办证刻章到招聘男女公关再到包治各种疑难杂症。真是环境糟糕的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找上门来。
  安顿下来后我便开始不停的跑招聘会,同时也在网上投简历。招聘会上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很是壮观,众多求职者们徘徊穿梭于各个招聘点,部分好点的单位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今年的形势不容乐观啊,看来是得转变一下就业观念了。”我环顾着四周人头攒动的场景,同一位和我一起排队的求职者聊了起来。

  “我们的院长在就业动员会上也是这么说的,他劝导我们要现实一点,要放低眼光,不要总是挑来挑去的嫌单位不好,条件艰苦的地方往往更能锻炼人。而他私底下却是拼了命的将自己的儿子和侄女往好单位里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其实人家当领导的也不容易,每到毕业求职时,我们着急,他们也急,自己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到处找不到工作,他一个当领导的面子往哪搁?”我说。
  “就像我们的院长,到处联系单位来院里招人,对那些不怎么愿意来的还得去做工作﹑说好话。看他那幅操劳的样子,跟咱们这些求职者们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说领导都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是乖乖地从基层员工做起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每天我都同一大群和我一样讨饭碗的人排队等候着面试机会,负责招聘的人员自然也就要面对无数双求职若渴的眼睛,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经常是两三句话就把你打发走,然后再将你的简历当废纸用。在这个文凭泛滥的年代,没有人会去尊重你一个本科毕业生。只可惜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到头来竟像几张废纸那样无足轻重。
  在经历了多次波折之后,我终于谋得了一份银行柜员的工作。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先尽快熟悉柜面业务,努力工作争取年底评个服务明星。然后再接再厉,七年之内当上会计主管(会计主管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我沉沉睡去。
  随着银行工作的开始,每天都过得波澜不惊,平淡的出奇。我整日坐在现金柜的玻璃窗后面,机械的点着不属于自己的钱,麻木的敲打着键盘,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客户。
  日子一天天过去,烦躁不安的情绪开始缠绕着我。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虽说不至于饿死,但翅膀会逐渐变得迟钝,往后即使逃出笼子也不会飞得远。看着行里的客户经理成天在外忙碌,为银行带来大笔业绩时,我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逃离这个笼子,趁自己的翅膀还能够扇动起来。
  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就在我为自己的前途和事业烦恼之时,一个女孩悄然走入了我的生活。

日期:2011-12-05 11:15:44

  二
  那天下班后,大堂经理周娜将我叫住:“杨永明,明天行长要去拜访两位企业客户,需要准备一些鲜花。我这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你待会去花店帮我买一些吧。”
  周娜二十五六的年龄,长得挺漂亮,经常被行长带去参加各种饭局。由于她口齿伶俐,善于揣摩人心并投其所好,在饭桌上也能游刃有余的帮领导挡酒,所以深得客户与领导的喜欢。周娜曾私下跟我讲:“别看一些达官贵人平时一本正经风度翩翩的,上了酒桌简直就是一群荤话连篇的粗人。”
  其实我挺同情周娜的,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被应酬占据,被酒精浇灌,以至于时常神情憔悴,还落下了胃病。我曾亲眼见过一客户将满满一杯白酒放在她面前,用命令似的口吻说:“周小姐,只要你喝了这杯酒,咱们立马签约。”周娜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当时我很是替她担心,因为前一天上班时她还犯了胃病,疼得冷汗直冒。
  白领啊,就是一座围城,那些对白领艳羡的人哪里能够体会到光鲜背后的辛酸与痛苦。
  我所在的城中村附近有几个花店,吃过晚饭后,我走进了一家档次稍高的店。
  “你是要买花吗?”一个长得挺秀气的女孩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我。
  “对,送客户的那种,高档一点的。”我答道。
  “我们这里有大丽花,百合,蝴蝶兰,泰国兰都是送客户的最佳品种,若要追求档次的话,可以将它们适当搭配一下,做成花篮。”她向我介绍。
  “行,就照你说的给我做两个花篮吧。”
  那个女孩开始选花,我在店里随便瞧了瞧。这里的花品种非常多,深吸了几口气,顿觉内心豁然开朗。女孩半蹲着,非常用心的在插花,见我在注视她,微笑着说道:“你先坐一下吧,一会儿就好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大而有神的眼睛再配上长长的睫毛,像极了漫画里的美少女,是个典型的气质型美人。
  “你这花店挺漂亮的,布局摆放都很有品位。”我有意和她搭讪。

  “是吗?那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为了让顾客看得舒心。”
  我心里说与其看花还不如看你更让人舒心。
  “平时这里生意好吗?”
  “平时生意一般,过节的时候顾客很多。”她说着,一个花篮已经做好了。
  “你插起花来倒是挺麻利的。”看着她娴熟的摆弄着花枝,我不由称赞。
  “还不都是练出来的。”她笑了笑。
  这时我才发觉她手上有几处很明显的伤疤。
  “你的手……似乎伤得挺重啊。”
  “哦,这是上回不小心让花枝上的刺给划破的。”
  “什么花的刺会这么厉害?”
  “其实刚开始不严重,自己没在意。后来由于天天修剪花枝,插花,浇水,弄得伤口化脓感染,才不得已去诊所敷了些药。”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辛酸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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