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位生于七十年代国企人的经》
第6节

作者: 我叫肖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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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每次,肖绡都在食堂等郑明远。
  现在,只要有一天没见着郑明远,肖绡心里便会觉得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似乎郑明远对肖绡的印象也不错。在一个人生地熟的地方,人是很容易对一个经常与自己聊天玩耍的人有好感的。
  虽然谁也没说出来,但两个年轻人的心里都明镜似的。只等着有人能先开口打破这个局面。可是厂规又让两人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每天中午,两人心照不宣的在食堂见面。
  时间一长,这样的见面又让两人觉得不够。所以两人又商量着,每个星期天,只要不下雨,就去厂外玩。

  于是,盼星期天就成了肖绡的功课了。
  好容易到了星期天,肖绡起床后涮好牙,洗好脸,忽忽吃过早饭,便套上一件嫩绿的毛衣,披一件灰色还银白条纹的短外套,再穿上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后,离开了宿舍,沿生活区往外走,来到了国道上。
  远远的,就见郑明远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俩人对望一眼,拉着手,忽然就笑了,每次都像在搞地下工作一样,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顺着国道走了没多远,便下了国道,沿着一条田间小路往山上走去。
  已经是秋天了,田里的作物都已经收了,留下水稻的根茬在田里可怜怜的挺立着。根茬处有些还长着一些水葫芦,不过已经看不到它开的那种蓝色小花了。
  田埂两侧长满了青草。如果换个季节,你还可以在田埂上挖鱼腥草。凉拌着吃最好不过了。
  再往高处走,就到了两座山连接的山谷处。走在山路上,山上火棘已经成熟了,红艳艳的长满了枝头;野菊花也到了盛花期。一阵风吹过,让人感觉清清爽爽的,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时候了。

  翻过山谷,一条叮叮咚咚响的小溪便跳入你眼帘。清澈的溪水打着卷的从鹅卵石上流淌而过,带着一片片从竹梢上掉落的叶子,穿过一片平整的稻田,从山这头跑来,往山那头奔去。
  坐在河边的竹丛下,任风儿呢喃在耳边,听溪水欢唱在脚下,随阳光铺酒在身上,时光似乎停止在这一刻。
  日期:2009-3-14 18:34:00
  -十三-
  郭卫红掏出钥匙,刚要开门时,门一下子打开了,而且还是一位女孩开的门。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退后两步看看走廊,又看看门脸,确定自己没走错。才想开口,那女孩倒说话了:“吓我一跳,你回来了?”

  这下郭卫红更郁闷了,一郁闷就开始口吃:“你……你,你谁?”
  “我是肖绡啊,刚进厂的时候我们见过啊!”还好肖绡已经知道郑明远是和郭卫红住一块的,所以知道这个拿钥匙开门现在正一脸迷惑的人是谁。
  “哦——,嘿嘿,怪不得我没认出来呢,一个多月没见,越来越漂亮了!”郭卫红也认出了肖绡,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咋,我来你就要走啊?”
  “是啊,我已经来了挺长时间的了。你们休息吧,有时间你们一块过来玩好了。”肖绡客气着,侧身让过郭卫红,带上了门。
  出了大楼,夜晚的山风夹着丝丝腥味徐徐吹来;黑色夜幕下,点点繁星预告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一个深呼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肖绡轻快的往宿舍走去。
  快到门口时,就见有个人正在自己宿舍门前徘徊。一听见脚步声,人影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了上来。这时肖绡才发现,原来是赵德才,手里还拿着个大大的柚子。

  “都来了三趟了,一直没见你回来。”一见到肖绡,赵德才有点欣喜。
  “哦,帮朋友带了些东西,刚送了回来。有事?”肖绡很纳闷他怎么会在这。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从家带来些水果,拿来让你尝尝鲜。”说完便把柚子递给肖绡。
  肖绡没接,只是拿出钥匙开开门,笑笑说:“呵呵,谢谢啊,我怕酸。”
  “不酸,甜着呢。我们那的特产,还是红心的呢!”赵德才怕肖绡不要,忙纠正。
  “你分给你们宿舍的吃吧。”
  “没事,他们有吃的。这个是给你的。”说完,也不管肖绡愿不愿意,就塞到了她情里。肖绡也不好再塞回去,只能接过来,说:“那就谢谢你了!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请进去坐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说完,转身就把门轻轻关上了。

  赵德才被关在了门外,觉得挺没意思的。还以为今天能单独和肖绡在一块聊天的呢,看来还得继续努力了。
  他回到自己宿舍门口,本想开门的,犹豫了一下,又把钥匙放回兜里,折返身子,找人打牌去了。
  日期:2009-4-16 10:48:00
  -十五-
  时间总在人不经意间流逝,转眼已经过了冬至。

  家家户户都已经做好了香肠腊肉,有些做的晚的也正守着一个大铁桶在熏香肠腊肉的,空气里飘满了柏树枝的清香与肉的香味,让人垂涎。
  天气已经很冷了,车间里烧起了更多的自制火炉。有好事的会带些红薯来烤。车间里就经常会飘着阵阵的烤红薯香,引得干活的人也停下手头的活,急急的来分一杯羹。
  这时候,活也少了起来。大部分时间,人们总是凑在一起,吹牛、谈天、织毛衣……当然,最多的都是想着今年的年终奖会有多少。
  可惜肖绡要过了年才满师,这年终奖没她的份。因此她有点懊恼,不过听说过年厂里和车间都会发过年钱,工会也有东西发,心里也算是平衡了点。只是过年的时候郑明远要回远在江苏的老家,多少让人觉得遗憾。
  下了班,肖绡路过生活区时在由当地农民自发形成的路边小菜场里买了些菜,回宿舍自己弄来吃。食堂里的饭,打好后还没拿回宿舍就已经成了冷菜冷饭,所以不如自己弄来吃,还能吃上口热乎饭。郑明远也就理所当然的每天下班后就去肖绡那帮忙,有时候郭卫红也会来。就这样在说说笑笑中打发掉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夜。
  两人越走越近,可是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这一天吃过饭后,仨人商量一会去舞厅跳舞。郭卫红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说不去了。其实他是怕自己那蹩脚的舞步让人笑话,所以他宁愿饭后找人打牌也不愿去舞厅。俩人见他不去,也不勉强。
  小小的舞池挤满了人。昏黄暧昧的灯光洒遍舞厅的每个角落,一对对的男女专注的相拥而跳。时而舒缓时而欢快的乐曲让人跳得额头微微的渗出了些许的汗,冬日的寒冷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
  肖绡搭在郑明远手上的右手已经开始出汗了,潮潮的。郑明远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左手已经有些湿了。他低头看看肖绡,只见她脸颊泛起的红晕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水润;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湿润的嘴唇因为发热越发的红润起来。郑明远不觉的紧了紧环在肖绡腰上的手,把肖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肖绡感觉到了郑明远的动作,抬头看向他,问:“我跳得都发热了,你呢?”
  “嗯,是跳得热起来了。”郑明远回答着,带着她又开始旋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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