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华拉着她的手问：“不在这睡吗？”

　　张莉摇摇头说：“不行的，被我爹知道了，待会儿直接上来掀被子骂人了。”说完便穿好鞋子偷偷摸摸下去了，只留下项华一个人在冰冷的黑夜里望着房顶发呆。
　　日期：2014-04-06 22:41:39
　　项华在她们家度日如年的过着每一天，大年初一的本家，邻居来拜年，一听说他们家来了新女婿都要来看看，都带着小孩，项华没经验，没带点糖果之类的，临时买也来不及了，只好在张莉的建议下，一人包50块钱的红包，一下花掉四五百，零钱还是在张德茂那里换的，张德茂显得很开明地说：“这个你考虑好，如果没计划娶我家丫头，一分钱都不要给，给就白给了。”项华咬着牙还是给了。

　　下午一伙儿来张德茂家打牌，半个小时不到，他就输了1000多，张莉母亲唠叨了好几遍都被他狠骂一顿，实在身上没钱了，又想翻本，只好找项华那拿了1000，说什么给他打个折，礼金可以调到九万八。
　　大年初二的时候，亲戚朋友来拜年，什么大舅二舅的孩子，大二三四五六表亲，来了十几号人，带了五六个小孩，估计是家里有小孩的都带过来了，项华又每个小孩放血200，身上的钱已经没剩几张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张德茂还是那么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实在为难，可以不给，事儿还没确定呢。”
　　初三的早晨吃完早饭，项华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张德茂临行前说：“筹到没筹到都打个电话说下，不要拖时间，我说过最多元宵之前，我不想这事儿拖到大家都知道，把好的亲家都吓跑了。”项华什么也没说，转身孤零零的走了，他甚至想一拳打瘪张德茂的鼻子。
　　日期：2014-04-07 14:42:03
　　三十二　
　　因为项华对张莉家出来的路不熟，他又不爱开尊口问，路上因为有雪，行人也少，还走错两次，到了武汉已经是晚上，他得从这里买火车票回家，他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到了住的地方，想去找点吃的，居然都没开门营业的餐馆。找了四五十分钟，肚子饿得呱呱叫，莫名其妙的又走到了那家烧烤店，那家店神迹一般的亮着灯，像茫茫大海中的灯塔，肥头肥脑的老板一个人坐在那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看春晚重播。

　　项华走进去说：“老板，大过年的还开业啊？”
　　老板转过身似乎很开心，笑着说：“哟，你怎么也一个人，你那女朋友呢？”

　　项华坐到他旁边拿起烤串说：“她回老家了。饿了，我来吃点东西。”说完便吃了起来。
　　老板给他倒了酒说：“上次你们几个小年轻一起过来，不听你说跟她回去见父母吗？”
　　项华一口干了白酒说：“人家看不上咱，这不被赶出来了吗？”项华吃着烤串喝着酒，把经过讲了一遍，他觉得自己需要向人倾诉悲伤。
　　日期：2014-04-07 22:18:23

　　老板端起酒杯说：“不说了，祖国上下都这样，世态炎凉至此，大家都没法子，就像这喝酒一样，在酒局上，你劝我，我劝你，谁都难受，但谁也没法停，有种叫法叫什么，等我想想，额，对，对，博傻游戏，谁都知道傻逼得不行，谁都没法停，喝吧，喝吧，一醉解千愁。”
　　项华原本不喜欢喝白酒，但此刻心情郁闷，也就放开喝了，他问：“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老板摇摇头说：“我媳妇说今天晚上回来，我在等她。”
　　“你有媳妇了？怎么从来没看见？”
　　“她外出打工了，嫌这里油烟味重，宁可跑到上海去给人洗脚。这不过年值班，昨天才放假，今天的火车回来，孩子还在老家等着我们呢。真不知道大城市有什么好的。”他说完皱着眉头喝完了杯中酒，
　　项华吃饱喝足后，问老板多少钱，老板十分客气，说他是老客人，这就算过年大家聚聚，不肯收钱，项华道谢转身离开，刚好碰到老板的老婆回来，颇有几分姿色，浓妆抹艳的，项华也没打招呼，离开了。
　　日期：2014-04-07 22:22:37
　　自从他踏进这个烧烤店的门，他就想起叶荻，他想起来上次叶荻说要借他一万块钱，但是他实在自尊心上接受不了这个，即使这个钱是叶荻自己的存款，但她平时花的都是孙向成的钱，他是绝对不想要这个钱的。
　　但他向自己住的地方走了不到300米，他转身便往叶荻的房子方向走去，虽然明知她过年不一定在，但他还是往那边走着，脑子里一团乱麻，周围一片寂静，脚底下的积雪踩着吱吱的响，似乎整个城市只有他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边走边给叶荻发了短信：过年有没有回老家？

　　不到一分钟，叶荻就回信息了：没有。
　　项华内心一喜，加快脚步走着，但又不确认她现在是否在宿舍，便问：我现在过来，你方便出来吗？
　　叶荻:我和我妈在三亚，怎么了？
　　项华一想着她在三亚，便觉得孙向成肯定也在，他还不至于脸皮这么厚，于是回道：没事。
　　不一会儿叶荻发来短信：你不是应该在你女朋友家吗？
　　项华回道：明天晚上的火车回家。
　　叶荻：是不是谈好了，回家筹备婚事？
　　项华想了想还是回道：他爸要十万礼金，我回家筹钱。
　　项华发完，看着手机一分钟还没收到回复，便装起手机转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日期：2014-04-07 22:29:50
　　叶荻此刻正躺在床上和母亲黄晓芹三个人看电视，母亲已经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见她们在旁边也不方便打电话，便起身倒了杯水走到阳台，拨了项华的电话。
　　不一会儿项华便接了电话：“喂！”
　　叶荻：“张莉家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啊，你哪来这么多钱？”
　　“先回家凑凑再说吧，实在凑不了，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她爸是一分钱不肯少。”
　　“我卡里面有三万五千多，但是我们三个人还要玩几天，我可以打两万五给你，你把卡号告诉我，我明天早上先去银行打给你。”
　　项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
　　他“我”之后便没有话说，叶荻连忙说：“不要说那么多了，你先把婚结了再说，张莉可怀了小孩，那是你的亲骨肉。”
　　“好吧，但我不能保证立马还给你，估计也得两年分批还给你，因为她怀孕了包括生小孩也要一笔开支，一下子我可能没那么多钱还。”

　　“好了，好了，我现在用不上什么钱，没关系了，你有钱了再说，关键是就我这两万五，你能凑够十万吗？除了这十万，你结婚也不可能不花钱办酒席什么的吧。”
　　日期：2014-04-07 22:31:04
　　“等回家跟爸妈商量了再说吧，不知道能凑多少，我明天上午去找我们老板，看能不能找他借一点，然后用工资还。”
　　“他能借你多少啊？”
　　“哎，不知道，我现在头都大了。”项华声音里的悲凉，叶荻是能听出来的。
　　“嗯，你赶紧把卡号发给我，我明天给你打了发短信告诉你，我再问问黄晓芹身上有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