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
第18节

作者: 0人面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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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哭。我他妈的只是沙子眯了眼睛。我他妈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哭呢。”我辩解道,“我只是沙子眯了眼。”

  “不!你就是哭了。强辩已经没有用,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凑近我,指着我的脸说:“你们快看看呐,他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哩。”
  杨曼曼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用食指指着我问:“你为刚才那事哭的?”
  “我他妈的没有哭。”我大声囔了起来。
  李二宝莫名其妙地扯开嗓子像狼叫般大声“嗷”了一声。他就是这样子的人,只要他情绪对头,他就忍不住发出这种既怪异又刺耳的尖叫声。你千万不要问他缘故,因为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缘故。这纯粹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我觉得真他妈的沮丧。我得抽一根烟驱散我烦闷的心情才行。要不然,下一秒钟我非倒在地上死去不可。老实说,我还不想死哩。
  日期:2013-07-31 19:37:01
  我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很不幸地遇见了李大伪。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跟没看见他似的。他起初朝我假意弯了弯嘴角,后来他见我冷若冰霜地看着他连笑容都没有一个,也就立马把脸拉得跟马面一样长了。他经过我身边时还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这杂种!真了不起!
  我像是行尸走肉的杂种一样,向卫生间走去。
  我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的脸已经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努力弯下嘴角,可我发现我竟做不出一个极平常的表情来。我坐在盥洗盆上,埋着头凶猛地吸着烟。
  突然间,许多年前的一个情景腾地蹿进了我的脑海。我真不愿回想起这么伤感的一幕,可此时,记忆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河流……历历记得读初中三年级有一次上政治课时,政治老师问每一个学生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临到我回答时,我骄傲地告诉他们说等我长大了以后,我要在老家买好大一块地。我要在四周建起一堵高高的围墙,在围墙里面盖一间明亮的小屋。里面还要有花园菜圃、小桥流水,还有家禽,还要有几口池塘,供我养鱼。我会养上一些草鱼,还有一些鲤鱼什么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侍田弄地,割草喂鱼……可是你知道结果怎么样?还没等我描述完,那个**养的老师就笑得差点断了气。他笑了约莫二十分钟后,终于止住了笑,对着我奚落挖苦道:“你这哪里是梦想呀!我看你这分明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一个又蠢又穷又只会考全班倒数第一的笨蛋。你是窝囊废。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你注定一辈子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受那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就为了每天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我他妈的不是窝囊废。”我当时凶巴巴地顶了一句。

  “孩子,你要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一个窝囊废。”那杂种说。
  “承认吧!承认吧!……”许多**养的同学附和道。
  当时班上的同学差点笑翻了天——除了王峰和我的三位挚友外——事实上,我的那三位挚友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下课后王峰跑过来郑重地对我说你的梦想真了不起,我很欣赏你有一个这么不同凡响的梦想。他说我也有一个不同凡响的梦想,跟你的差不多。于是我们从此就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一直到现在。现在他是个极精干的人,性情又老成练达,所以年纪轻轻就做出了挺不错的成绩。反观那群只知道笑话别人的杂种呢,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或许他们还在职场上或是商场上为了一毛钱跟人挣得头破血流呢。这种人天生就喜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跟人挣得头破血流。这就是他们的本质。

  我到现在还忘不了那群自以为是天之骄子的傻杂种捧着肚子、咧着嘴、对着我直摇头的蠢样子——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尽管我一直以来那么用力的想要忘记它。可这个伤疤呢,非但没有消失掉,反而还随着年月的深久愈来愈深的嵌进了我的心里。我记得我那会急得哭了,我一个劲地告诉他们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白日做的梦变成现实的。可他们听不见,他们总是听不见别人的呐喊。他们就只知道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我到现在还可以听见那种声音,就是心一下子“砰”地一声碎裂的声音。我到现在还可以听见,它时常在我梦里惊现。
  日期:2013-08-01 19:33:24
  因为我知道梦想有多美,所以我一直没有气馁,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自己。我心中的希望自始至终都在我的正前方熠熠闪着光辉,像是一块钻石般。它指引着我向前进、向前进……它让我不敢松懈、不敢堕落、不敢人后。哪怕是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
  因为我自小就被别人认为是一个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的傻孩子,而我又有一个不同凡响的梦想的缘故,所以我曾无数次被同龄的杂种讥笑挖苦过、讽刺打击过。可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比他们活得更有目的性。他们一直站在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往哪儿去,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何去何从。
  那群只会读书的蠢杂种自小就得到了他们身边所有人的认可和嘉奖,而我得到的却仅仅只是别人劈头盖脸朝我泼过来的一盆盆冷水。可我一点儿也不心灰。为了我的梦想我吃了许许多多一般人无法承受的苦,要是那群当年嘲笑我的杂种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的话,我想他们一个个全都会疯掉,不疯掉也会去自杀。可我不仅没有疯掉,我也还没有去自杀。我活着就要坚强的活着,拼尽全力活出最精彩的人生来。可我的心里一直很矛盾。我一方面想要创大业,一方面又想要遁世离群,过隐居的田园生活。

  没有过梦想的人是绝不能理解怀揣梦想而又不能实现的那种苦的。他们是不会懂的,他们不会知道梦想有多美。
  梦想确实很美。对,一点不假。可它更残酷。它在你的生命中会一直像是一把钝刀一样,一刀一刀,慢慢地把人磨死。
  另一个让我沮丧的原因是,我一直待人以诚,与人为善,心地善良纯净。可是呢,可是这一路上我所接触的人是怎样待我的呢,他们在心里痛恨我、排挤我、攻击毁谤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巴不得我当众出乖露丑,早点卷铺盖滚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自问。可我真的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我问心无愧!我俯仰无愧!
  想到我悲惨的遭遇,我伤心得又哭了。我赶紧抹干了眼泪,一个劲凶猛地吸着烟。

  我思绪万千,愁肠百结。
  日期:2013-08-04 09:29:53
  赵新可能是刚从卫生间里的隔间里走出来的,他见我出神就突然在我背后大声“喂”了一声。我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回过神来。
  “哈喽,陈瑾瑜孩子。”他笑着说,因为结结实实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这让他心情挺不错。
  “哈喽,赵新孩子。”我说。我忙请他抽烟,并为他点了火。
  一霎时,我有一种极强的想要倾诉的欲望。自然啰,我需要一个聆听者。或者我成为一个聆听者也可以,只要有人愿意对我倾诉。其实平时我并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这主要要看我的心情。要是我心情好的话,一个极无趣的话题我都可以翻来覆去讲上那么几个小时也不感到腻烦;要是我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一个星期不开口讲一句话——我可以很自然地做一个星期的哑巴——甚至是一个月。这种情况在我的生活中时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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