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岔口的年华》
第50节

作者: 阿渣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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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末回家她曾经去找过韩菲。哥哥告诉她,演唱会的门票都是韩菲给她的。林小宁想谢谢她。透过纱窗她能看到韩菲屋里有很多哥哥的东西,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见过韩菲的很多面,这个女子的妖娆、从容、谄媚、冷淡、落寞以及悲伤。她还看过梦坞外的光景,不夜、灯盏、放纵、哄吵、迷离、醉颜。她经历过林雨逍三年前的生活,温柔、隐忍、爱情、退让、忐忑、坚强。她哭着他现在的一切,颓然、颓然、颓然、颓然、颓然、颓然。根本没有爱情,根本无法抵挡这退让,她决然不愿让自己的哥哥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却明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悲伤。或许他们都是沉沦了太久的人,形似的坚强下,已经消磨了彼此的人生。

  又一个脑袋在转。到底生活中缺少什么,韩菲也在想六月二十号的那天到底应该如何度过。
  那一天她就二十四岁了。
  有些路,终究只能一个人走。但好像一个人走过半生,踏出的却是一个半径很小的圆,再往远,她就不知那也是一种人生了。
  六月二十号就是张抑扬的演唱会,她大胆揣测林雨逍不会去看,那几张票她全部交给了他。她甚至已经猜到林小宁此刻必定为了把剩余的三张票给谁而大伤脑筋。
  她得做点什么。是不是该缓和一下彼此间的关系。林雨逍不是傻子,她这样处心积虑,要他陪她过生日,如果让一切变成他对她的挖苦报复,那未免太难堪。至少这两天,她觉得不该对他说哪怕是半句的重话。还有什么。
  对了,她需要特意梳妆一下么?这样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她希望林雨逍看到的终于是一个暖暖的自己。阿May送自己的兰蔻香水,赫莲娜唇膏,面霜,还有其他各种东西……她都要用给他看。不能太早去找他,那个混蛋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得晚一点,晚上有音乐喷泉,她一定要去看看。她想要送他一件礼物,虽然别人的生日都是主动收取礼物的,但她不奢求,因为林雨逍不可能送她。她隐隐记得上周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破碎的衬衣。

  阳光一次次从树荫间透出温顺的光,她眯起眼睛。她能感觉到,那种温度已经变了,不是火一样难以靠近的灼痛感。
  她突然间变得异常兴高采烈,连眼中模糊的世界也不能浇冷她的热情。现在,她已经做好了计划。她脑海中满满的憧憬啊,只差一个承诺,来打消心底最深处的消沉。他,究竟会不会和自己一起度过生日?
  日期:2015-07-11 00:17:13
  云遮月,星落天,这样的夜,永远让人想念难以放逐的寂寞。
  那是个异常繁华的夜晚。半座城市的孤独被市中心的喧嚣掩盖。
  盛况空前的演唱会,在万众的瞩目下终于来到了。是夜有什么声音蛇信般突出,旋即隐匿进这不夜的苍穹。
  透过体育馆外的时钟,这沸腾的回音终于消沉。午夜伸出它幽暗的双手。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汗流浃背,回到台幕后,张抑扬依旧忙个不停。很多全国各地赶来的歌迷早等候着与他的亲密见面。就连潮水般的的记者也被暂时挡在了休息室外被告知铭阳此刻不方便接受采访。这是一种近乎极端的狂热,张抑扬用他的职业素养在强自支撑,但看得出已然非常疲惫。这次,作为演唱会的特约嘉宾,颜瑾瞬间也被推向了峰前,就在那灯光刺目的最深处两个人依靠着张抑扬千篇一律的回应形同布偶。

  林彤很忧心,不是因为张抑扬,他此刻很享受这种累并快乐着的感觉。她的视线全部在颜瑾身上,颜瑾的笑容正在蔓延成脸上的明晃晃的压抑。
  林彤示意身旁的人,适可而止,该结束了。
  工作人员将迟迟不愿离去的歌迷耐心送走,又婉拒了门外记者们一探究竟的请求。
  门关上,可以听到外面还是人群攒动。林彤叹口气,笑嘻嘻地看着二人,说,不错,今晚很成功。
  张抑扬很不屑。你早该想得到。下次别用脑袋,用膝盖想,你就想到了。
  林彤真是想过去给他一通好捶。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她当下除了还他一个鄙视的目光也不再如往常般顶回他二十句。怎么办,现在去哪,酒店么?
  张抑扬摇摇头。不合适,估计酒店门口要被记者堵死了。
  他拍拍肚子,露出健硕的腹肌,对着它道,好伙计,怎么看着变瘦小了。饿了吧。

  林彤感觉节操瞬间碎了一地。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还真是个奇葩男。
  她对他说,那怎么办,叫外卖么。还有,到底去哪里?
  她很急切地盯着张抑扬,“喂喂”地喊了他好久,可是他又忙着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完全忽视她。林彤很生气地背过身去。
  手机响了。张抑扬无心地看了一眼。表情忽然一变。
  就是这样的各怀心事,就是这样背对背的两个人。三人的沉静搅动起一种不安定的因素,就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有人,用话音穿插进冷冷的空气中,缝合着裂口。
  去……梦坞吧。
  体育馆外,林小宁独自一人走在前面,身后是三个同班的女生。她们很热闹地凑在一起。林小宁在三人之外,显得很是孤独。

  她说不出她的怅惘。终究还是没敢和小杰说出她的小愿望,只是随意叫了几个交情不浅也不深的女孩,这些女孩看到门票的刹那差点疯掉。她听着耳畔一圈圈萦绕的最谄媚的逢迎声心里说着无数声对不起。
  小杰。对不起。我还是不敢。我选择放弃。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离她们很远的前方,手里捧着手机,直到一条强烈震动的信息,从手心敲向心尖。
  小宁,我在梦坞。来找我,不要告诉你哥哥。
  林小宁刹那抬头,眼泪夺眶而出。有一种感觉终于剥去了她一直在奋力掩盖出的沧桑外壳,她的心瞬间变得滚烫。三个女孩一出演唱会现场就和她隔了十万八千里,她们就是要让彼此知晓她们和林小宁淡薄的关系。林小宁咯咯笑了。她悠然转身。女孩们的眼中林小宁的笑容有一种让人融化的温暖。
  现在,你们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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