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动物——这是一个平凡的时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不平凡的爱情》
第10节

作者: 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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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后来看到了韩晓梅,她的五官轮廓不很深但却是清秀的,身材瘦小穿着高低不等的鞋子,一副模模糊糊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在外国语大学读西班牙语专业,每周都会来帮张一山洗脏衣服,也会帮着尻尻一起大扫除。我们都很喜欢她,却也总是记不清楚她的长相。

  日期:2015-08-21 14:31:55
  还是书接上文:
  张一山和韩晓梅是模范情侣,他们俩一直很好,连吵架拌嘴都很少。印象中一山只有一次精神出轨,那时有个漂亮学妹请他帮忙debug程序,也许是一山喜欢的类型,这家伙兴奋了一宿,还问我们是不是要请人家吃饭。我说你帮她弄电脑,应该是人家请你才对。不过当天晚上,一山垂头丧气地回来,他说上午debug程序调了一半,学妹忽然说男朋友打电话约她吃饭。一山为了表示大度,自掏腰包请妹子和她男朋友大搓一顿,还跑来跑去帮他们买饮料。下午,妹子和她男朋友去逛街,一山一个人继续调电脑,忙活到傍晚竟然觉得神清气爽。我们听了觉得这家伙活该,也替晓梅解气,告诫他要从一而终。

  一山把寝室变成了生物奇妙馆,也向我们普及了大量动植物的知识。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了尚敏,她对各种动物也有特别的奇思妙想,她小时候就像“十万个为什么小姐”,也把我当成了“百科全书先生”。我想起来有一次在图书馆,看到《搜神后记》里田螺姑娘的故事。尚敏突然问我,你说田螺壳只有一个出口,那么它们该怎么上厕所呢?我愣了一会,依然沉浸在书里田螺姑娘“十年之中,使卿居富得妇”美丽端庄的幻觉中。细想之后,又觉得对号称白水素女的田螺姑娘很抱歉。

  后来,为了报答尚敏帮忙,我请她看斯皮尔伯格的新电影《侏罗纪公园》。小敏看到一半忽然问我,霸王龙为何不锻炼上肢、发展大脑从而向智能进化,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有人类了。那样的话,现在坐在影院里的我们,就是一公一母两只体型庞大的恐龙,用短小的前爪吃着爆米花,把PVC水管当吸管插在啤酒桶里喝可乐。她自己也呵呵地乐起来。
  我想如果能采访到恐龙本人的话,估计它自己也会遗憾到捶胸顿足。进化本身也可以说成退化,只不过都是为了适应大自然环境的生存需求。我笑嘻嘻地对尚敏说,人类在几万年后,说不定会进化成“大头怪婴”的模样,大脑容量增加用来发明更多替代身体四肢的科学工具,所以手脚四肢、眼耳口鼻、屁股脚趾这些都不重要了,人体对于支持这些身体和机能的DNA也慢慢懒惰或消失。
  尚敏说,你真能胡诌,以后应该去胡言乱语系进修,而不是中文系。按你的说法,那是不是以后也不会有亲情、友情,也不用谈恋爱、生宝宝?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清楚,也许生殖繁衍也会有一套电脑程序来解决,只需定期供应精子卵子,程序优选配对,全自动流水线完成。但是,我不能想象失去谈恋爱、**、**这些本能乐趣的人类,会不会成为一群精神病人。想象他们每天赤身裸体被束缚在恒温恒湿的高科技工作椅上,永远伏案学习、研究,不断制造发明出能替代自己身体的先进机器。饿了渴了,传感器指示机械臂把实物饮料送到嘴边,**了,专业**机械手把硅胶管套上取走**,困了累了,工作椅就放倒下来进入熄灯睡眠模式,脑电波探测仪进入梦境窃取灵感。

  我困顿惶恐,尚敏轻轻拍醒我,若有所思地说,恐龙这么体积庞大的动物,它们该怎么交流,怎么谈恋爱,怎么生宝宝啊。它们是不是也会手拉手在热带雨林里散步,也会眉目传情,也会在瀑布山泉间拥抱,它们是不是只要接吻就会电闪雷鸣,口吐莲花,然后从莲花瓣中滚出一颗浑圆温热的恐龙蛋。
  我时常回想起来,便微微一笑。
  日期:2015-08-22 08:25:02

  2、寝室两极
  叶珂和郭明远是寝室里同一块磁铁的两极。
  叶珂是贫困生,来自一个西南边陲小镇,以全县第一的成绩也只能考进哲学系。其实他的第一志愿是商科或者法律,是一眼看去就知道离金钱不远的专业。他梦寐以求的专业,郭明远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保送进来,而且还是在父母苦苦哀求下,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叶珂在家排行老二,父母左躲右藏总共生了四个孩子。生到他第四个弟弟的时候,家里已经被计生办搬得只剩下床、碗柜和一个煤球炉。他吃着百家饭长大,靠大伯叔婶的救济才能一路读到大学。他曾经深信不疑,只要读书好,就能走到城市里,就能赚到钱,就会有女朋友。叶珂运气也的确不错,高考超常发挥,得了全县第一的高分,县里给他家奖励了一千块钱,还送了一部中文显示的BP机。农村人觉得只有县长和城里来的大款,腰里才配挂着BP机,他们觉得叶珂考上了名牌大学,今后是要回来给他们当县长的。

  叶珂拼尽全力从贫瘠山村里走出来,虽然羡慕郭明远的专业和家境,却始终不屑一顾。他也爱占些小便宜,用别人的沐浴露洗发液,公用的东西也不声不响占为己有。大家心里明白,也就不吱声,怕他觉得自卑,有时买日用品还多买一份混着用。
  后来叶珂恋爱了,女生是交大学新闻的,名字叫万玲,相貌平平,家境也一般,不过是上海本地人。万玲家死活不同意他们交往,叶珂就在女朋友家旁边租房住了一个月,没钱了又回来学校蹭饭。
  日期:2015-08-22 08:26:01

  叶珂和万玲是跨校联谊时看对眼的,那时上海各高校风格不同,学校间也流传着许多有趣的段子。比如“玩在复旦,吃在同济,学在交大,爱在华师大,死在二医大”之类的俏皮话,在各所大学学生间广泛传播。所述内容也基本符合实际,复旦社团林立,学风自由,想玩什么都能找得到组织;同济食堂的大排,肉厚汁多,十分养人;交大全是工科生,常被调侃男多女少,恐龙横行;华师大则相反,男少女多,校园里桃花朵朵,爱意荡漾;二医大前身是圣约翰大学医学院,学校里有几栋古老的哥特建筑,现在是人体解剖房,后半夜常常从楼道里传出啼哭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吐槽交大女生的段子最多,可能是因为交大文科薄弱,讥讽起来也没有还手之力。董锵也模仿中学课本里的文章《猛回头》,写了一段相声说口,没想到迅速在高校里流传开,词曰:大地沉沦几百秋,烽烟滚滚血横流。交大女生不回头,长发飘飘梦中游。交大女生猛回头,吓倒一排教学楼。交大女生二回头,山崩地裂水倒流。交大女生三回头,日月无光鬼神愁。交大女生四回头,哈雷彗星撞地球。交大女生五回头,小平南巡向北走。交大女生六回头,乔丹不会打篮球。交大女生七回头,吓死路边九头牛。交大女生八回头,宿舍男生齐跳楼。交大女生九回头,伟哥效用全飞走。交大女生十回头,赶走一群大马猴。

  叶珂对董锵编的《猛回头》十分不满,寝室里就他的女友是交大的,那不就是讽刺他嘛。女友万玲,虽然长相平庸,但也是气质端庄,方额宽脸,浓眉厚唇,像小学课本里的正气凛然的女战士。董锵没办法,只能又憋出一篇《谁说交大无娇娘》,后来也流传开了,文曰:谁说交大无娇娘,姑奶便是金凤凰。并非我愿配色狼,只把白痴当银行。谁说交大无娇娘,老娘就是女中王。眉清目秀屁股大,感情丰富**强。谁说交大无娇娘,男生更象牛魔王。不是我们太放荡,没有银两咋轻狂。管我回头不回头,当年高考占鳌头。五年过后一回头,我是你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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