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动物——这是一个平凡的时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不平凡的爱情》
第18节

作者: 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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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31 17:16:36
  5、阿海的死
  两天后,我们相约去看流星雨,但是阿海没有出现。当晚,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流星雨没看成,我和文婷都闷闷不乐。
  此后几天阿海请了病假,周末我们说好去篮球场碰面,他还是没有来。我和文婷到附近的游艺城台球室等他,后来又去了图书馆。我们从书架上搬了一堆书,放在眼前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还是没有阿海一点消息。傍晚,我们扫兴地离开,回家路上的十字岔口被丨警丨察用黄色警戒带封锁起来。警笛刺耳的鸣叫,邻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人们眼神中流露着恐惧的神情,好像有人死了。

  我们几次想溜进封锁圈,但却无济于事。天色渐渐暗下来,整个工业区仿佛这个夜晚都紧闭了门窗人心惶惶。晚上十一点钟,忽然有人敲门,家人都很警觉。随后,我跟着便衣到了丨警丨察局接受问询,也看见几个班里同学坐在外面。我们分头做了笔录,签字画押,弄完天已经快亮了。他们用警车送我们回去,出大门时我看到另一辆警车缓缓开了进来,里面坐着文婷。
  丨警丨察询问中我才知道,阿海死了,初步判断是自杀,用他父亲私藏的一把TT-33式手枪饮弹自尽。我想起曾经在阿海书包里,看到过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枪柄上有一颗漂亮的五角星。阿海说,这把枪是苏联设计师托卡列夫1930年设计制造,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苏联红军的主战手枪。我以为这是一把仿制手枪,是他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工艺品,藏在床下那个木头箱子里。
  日期:2015-09-01 12:26:31
  我被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呆了,到家就蒙头呼呼睡去。中途做了两个梦,梦见文婷到丨警丨察局接受问询,还一边吃着苹果,但鲜红的苹果却开始腐烂,爬出两只浑身绒毛的大虫;还梦见阿海,看不清他的脸,黑暗的角落里隐隐掠过他母亲空洞的眼神,具体发生什么也全不记得了。校园里开始流传令我们咋舌的各种传说,有人说阿海自杀是用他父亲的猎丨枪丨,像海明威一样,把枪管伸进了自己的嘴巴,轰的一声,脑袋开花。也有传言,说丨警丨察在床底下的大木箱里,发现了阿海的秘密日记,里面记载了他的变态和仇恨。班里几个女生都惶恐自危,说自己的名字也曾出现在阿海的日记里。

  政府、厂区和学校都不想把事态扩大,毕竟是中学生的突然死亡,所以对媒体进行了封锁。阿海母亲从美国赶回来,草草举行了葬礼,葬礼上她卸掉了职业的浓妆,显得无比苍老。阿海父亲由于还在海上执行任务,半个月后才赶回来。很快人们就淡忘了这次自杀事件,航船照旧每天冒着浓烟出发返航,海潮和暴雨依然随着月亮的阴晴不期而至。厂区的人们都不愿去提及这件事情,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我和文婷,由于同阿海的关系,也渐渐被孤立起来,似乎我们也成了危险分子。我们不知道如何去理解这次变数,死亡赤裸裸陈列在眼前。文婷开始有意回避我,一见面就会触到这段痛事,仿佛被揭开的伤疤。
  不久,高考进入冲刺阶段,文婷说希望能够保持一段距离,以便躲避身边的闲言碎语,全心全意参加考试。她说你一定要考去大城市,考上名牌大学,考到中文系,那里有我们的梦想,没准今后你会成为一个大作家,你会有一个美丽的妻子。
  录取名单张榜的时候,没有看到文婷的名字。而我去了上海,那个并不遥远却陌生的城市。朋友的离去和死亡的阴影挥之不去,不知为什么,阿海母亲华丽空洞的眼神经常出现在我的记忆中。
  那个不久前还和我们在暴雨中醉酒狂欢的沉默少年,那个最值得我倾诉的朋友,竟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日期:2015-09-02 17:43:28

  五、
  1、文学社与魅力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打不起精神,不再泡图书馆,不再写信,不想上的课就不去,哪怕董锵说这节课要点名,我也不去,就那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看朝阳升起,看夕阳落下,实在饿得不行,就爬起来用尻尻灌的热水泡面吃。
  假期回来,张一山从家里弄了一台索尼PS2,寝室里一到下课就围满了人,轮番对战“实况足球”和“FIFA”。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捧着被冷落的玻璃鱼缸,看里面的昆虫争勇斗狠然后慢慢萎靡。后来董锵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花花公子》和《野球拳》的色情游戏,看动画图片时按方块键手柄会剧烈地震动。寝室实在太闹,我就跑到校园林荫道或商业街上乱逛,天气突然降温又只能躲到图书管里。

  我慢慢恢复过来,学校里社团活动也多了,虽然整天还是没有精神,但总算开始正常上课下课踢球玩闹。那时,大家都按照兴趣或者人际关系结成一个个小社团,并印制了各种精美传单邀请新人加入。老的社团传承有序,每一届选出的新任会长,也无非是关系好、喝酒豪爽或者具有一定的号召能力的熟人。
  还有一些新的社团会涌现出来,只要翻阅学校的社团名录,如果没有的种类都可以申请。什么蜥蜴研究会,藏传佛教研究社,素食者联盟等等奇奇怪怪的社团都冒了出来,这些新社团往往撑不了很长时间,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忽然解散。但是新社团有个好处,就是创建者无需什么投票选举,就自动成为社长或者核心骨干。如果社团能够好好的发展壮大,一届一届的传承下去,也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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