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第4节

作者: 十同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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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老太太今天却是十分激动。在为女孩送完行后,老太太好像一直沉浸在女孩离去的悲伤中,有好几次在打扫时有失神的状况。直到深夜,在在小屋内,老太太从地上爬起。自从我来后,老太太一直打着地铺,可能是怕猎物跑掉吧。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在抽屉内寻找了一番。她拿出一张照片怔怔的看着,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梧桐……梧桐……梧桐。”

  在这呢喃声中,老太太的思绪飘荡到几十年前……春风携生机与活力,激励着大地。那时的一切都还那般美好,有着可人的芬芳、有着足够食物、有着信任的挚友;没有糜烂的气息、没有饥饿的杀戮、没有窥心的猜疑。这是田间偏远的村庄,这是年轻时老太太的故乡。那年只有16岁的她失了她的养父母,孤身一人。她是不幸的幸运儿,虽说出生便被父母抛弃,但被好心的夫妇拾到;虽说如今彻底失了双亲的陪伴、但上苍送了她一个可以令她守护的礼物。一个婴儿,一个被抛弃的婴儿,不知是不是上苍的玩笑,就是这般巧合。一个当年被遗弃的婴儿捡到了另一个同样命运的婴儿。她善良的开始照顾婴儿,从去邻居家借奶,到冲奶粉的试温,再到炒菜做饭,她一步步更像一个母亲,孩子也一天天长大。她为孩子起名:梧桐,她希望孩子能像梧桐一样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般拥有智慧,所以一个24岁的母亲带着7岁的孩子踏上了开往城市的列车。她知道城里的教育一定比村庄好,但她不知城里人比他们现实的多……

  在城市内辛勤的她,通过勤快的双手与没日没夜的工作供起梧桐上了一所普通的小学。上学的第一天,一张稚嫩朴素的热脸便撞上了傲慢现实的冷屁股。放学归来的梧桐的第一句便是:“妈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良久“因为有妈妈一个人照顾梧桐就够了。”“是啊,有妈妈就够了,不需要爸爸。”梧桐茅塞顿开。“看来做个没有爸爸的小孩也挺好。”她心中一阵酸楚……
  日期:2015-11-23 21:12:20
  第十一章 距离
  每日面对妈妈疲惫而劳累的笑脸,梧他桐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再给妈妈添麻烦,妈妈已经够累了。在学校,当老师第一次提到同学们有“报喜不报忧”的问题时,梧桐的第一反应是:“报喜不报忧”不是个好事吗?开心,美好的事情有妈妈分享,减轻她的压力;烦心,悲伤的事情自己藏下,不给妈妈添麻烦。“报喜不报忧”就是件好事,梧桐坚毅的点点头。一张张冷漠、歧视、高傲的脸不断的展现在梧桐面前,但梧桐依旧保持着灿烂,阳光的笑脸与妈妈描绘着同学与世间的美妙。

  随着科技不断飞速的发展,大机器逐渐代替手工人力。这噩耗使她头疼,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少,经济来源几乎要断了。但噩耗并没有消逝,而是再次来到。今天老师来电话,说梧桐在学校与人打架被送进医院了。急忙的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被纱布裹的严实的梧桐,心疼啊。“你就是他的亲人吧。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今天就能出院。跟我来交一下处治费。”还未仔细确认过梧桐的伤势,便被医生推搡着交了费用,这次的支出对与现在的她绝不是个小数目。付完款,将梧桐接回家,一路无言。

  到家后,她与梧桐相对而坐。“出什么事了?”她关切的问道。“没事。”梧桐坚决的答道。“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没事就是没事!”“你和谁打架了?”“没事!你别瞎操心。”“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儿子!”“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梧桐咆哮道。“你!你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嘭!”梧桐走进房间摔上了房门。她全身都在颤抖,不知所措。
  就这样,冷战开始了。两人行同生人。每日除了必须的交流与接触,再无其他。她也再未听过梧桐唤自己为“妈妈”。家中寒冷的气氛催使着寒冬的脚步逼近。很快,代表冬日的第一场雪骤然而至。冰雪的寒冷震的人心寒。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冬衣与自己刚刚织好的毛衣,不知所措。但她还是趁夜,轻轻将衣物放入梧桐的衣柜……
  第二日,唯有毛衣诈眼躺在房内,她倔强再次将毛衣放入衣柜。第三日,依旧是毛衣躺在屋内,她又一次将毛衣放入衣柜。第四日……梧桐看着再次出现的毛衣,内心颤动了……不是叫你不要管我吗!真是的……
  “今天放学早,我去接你一起回家。”穿着毛衣的梧桐说道。“好…好的。”她慌乱的答道。自从梧桐上了高中后,就再未接过她一起回家,她很兴奋。
  她工作的地方离梧桐的学校并不远,但她早早的便出来等。不久,对面街道上便出现了梧桐的身影,她努力挥挥手,梧桐来的更快了,就在马路对面了,梧桐奔跑过来,他张了张嘴,通过他的口型,隐约看到两个字:妈……“嘭!”梧桐的身体飞起,落地。一辆疾速飞驰的货车仓皇离去。血染红了毛衣,画出来永恒的距离……
  早上起来,看见睡在书桌上的老太太。她手中紧握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身影令我愕然,好像的一张脸。我逐渐明了了……
  轻轻将被毯盖在老奶奶身上……
  日期:2015-11-24 21:02:15
  第十二章 初冬
  逐渐感觉我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每日在打扫中过的闲暇而安逸。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达成的共识,老奶奶每次向新来到墓园的人介绍我时都会加上一句:“这是小无,我孙子。”我也会微笑的点点头……
  但安逸的时光往往是最快的,气温不断降低,冬天开始逼近。今天早上,因为气温的缘故奶奶的老寒腿开始发作。只有我一人出来, 天气灰蒙蒙的,不是很好,拿起扫帚,惊飞一群乌鸦……看到远处周先生的身影,莫名的心安,好像每日他的出现是宣告着一天的开始一般。上前打招呼,默默离开,这一系列举动就如每日签到般,熟悉而平常。在扫过大半的墓园后,转身归来,发现周先生还在原地。今天的对话异常的久啊,再次默默离开。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今天来的人少的可怜……

  缓缓的行走在墓园,在碑与碑的烘托下,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宁而平静。突然,脑中映出奶奶常说的那番话:“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永远守不住活人,还是跟死人在一起比较安心。”我好像也守不住活人呢。我就是为守墓而生的吧……冰冷的触感打断了我的思索,嗯?下雪了!雪花在空中开始飞舞。快步走回小屋,推门而入。面对奶奶差异的目光,我用手指了指窗外。“啊!下雪了。”
  经过一夜雪的洗礼,今天呈现的是一望无际的白。今天有的是活了!无力的开始扫雪。周先生一如既往的出现了,但今天的他十分乍眼,因为他手中捏着的红玫瑰。上前签到,继续工作……雪一直扫到夕阳西下才大致完工。猛然回忆,才发现,今天只有周先生一个人来……回到房中,发现奶奶手中握着两个鲜艳的信封。“下周,周先生就要结婚了,这是请柬。听说是娶了一个女同事。”头脑有些发蒙,周先生要结婚了!他不是痴情到每天都来墓园吗?!情感逐渐冷静下来,人都是一个样!这个墓园就是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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