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
第22节

作者: 肖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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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刚走出我家,就被人拦住了,中年妇女哭泣着拉住老村长,倾诉着什么。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近了听见妇女痛哭的声音。她看见我的时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急匆匆的离开了。
  日期:2016-07-11 11:03:00
  我问老村长发生了什么事?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简单的说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原来村子里有个年轻人在听了我的经历以后,竟然背着行囊要出去,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老村长拉着我说,走出去不容易,出去的路很容易迷失,和我一起去找他吧。
  村里的男人们都走了出来,老村长安排好以后,我们分成三组,在老村长的目光下离开了村子。在第三天的时候,其中的一组才在圣山的一个山谷里找到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经过救治,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发现,村子里的人对我戒备着,再没有人来我这里听故事了,就连平时偶尔聚集在麦雪周围的孩子们也变得疏远起来。麦雪有她自己的快乐,她不懂维语,唯一的伙伴也只是那个哑孩,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至于对我的影响,我想我应该反思的。

  那之后,老村长又来找我谈话,我接受老村长的建议,不再提我以前的事情,我生活在圣山,就是死了,也在圣山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村子不远处是一条河流,来自圣山的心脏,清凉的河水一年四季缓缓流淌,夏天火热的天气里,河水冰冷的刺骨,到了冬天却也不会结冰,这条河养活着村子,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夏季的汛期已经过了许久,河水渐渐变得少了起来,今年的水有些凶猛,急湍的水流冲刷着地上的鹅卵石,想着圣山脚下奔跑,有些地方冲出了空洞,这是极少见的。那一天,麦雪像往常一样和哑孩去放羊,他们喜欢到河道里寻找漂亮的石头,汉族的女孩子骨子里有着不一样的美丽的眼光。那些乳白色的玉石,即使不认识也会喜欢的不得了,或许这种爱美的心是女孩们天生的一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世上的事除了有征兆,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事故。

  麦雪和哑孩循着河流向上游走去,羊群在他们身后越走越远,两个小家伙丝毫没有觉得,哑孩奔跑在前方,对他来说,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陪着他玩,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他的孤独随风而去,他把她看做是他的唯一,为了她能高兴,他陪着她放羊,给她寻找河道里白色的石头。阳光晒的头顶发烫,哑孩丝毫不觉得,他看见远处一道白光,他知道那是麦雪最喜欢的石头,它镶在河流拐弯的一侧,哑孩趟过水流到达对岸,麦雪拍着手,指着对面的玉石,踩了踩水,又有些畏惧的退了回去。哑孩支支吾吾的喊了几声,示意麦雪在对岸等着,他去帮她把白色的石头拿回去。

  温润的玉石是仙人留下的痕迹。
  哑孩挖了好一阵子终于把玉石挖了出来,这块玉石有拳头那么大,美白圆润,像是一团白云,温柔细腻。哑孩拿着玉石,欢快的向麦雪展示,麦雪大喊,你快拿过来。哑孩点点头,却低下身把玉石浸在水里,洗去石头上的泥土。
  麦雪尖叫一声,她看见哑孩身后被他挖过的河岸坍塌下去,哑孩抬起头,笑容在阳光下绽放,一块巨大的石块从泥土里露出来,像是一个狰狞的野兽,瞬间把哑孩吞没。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生命堙没。

  日期:2016-07-11 11:20:00
  二十二以命换命
  我看见麦雪从远处走来,孤单幼小的身影在她背后圣山映衬下异常的渺小,羊群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心猛地一紧,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
  麦雪突然一下子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淌下,我的身子颤抖着,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柔和的抱住麦雪孱弱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了,我努力使自己呼吸平稳下来。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父亲竟然有这样的毅力和能力,为了孩子,我压制着世界上的所有,甚至我自己,我的情绪,我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它是麦雪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依旧很柔软,我安慰着麦雪,没事了,大麦在这里,在这里呢。
  刺耳的哭声在耳边直刺心扉,我不断的安慰着麦雪,使她安静下来。
  我看着麦雪,擦去她的眼泪,小心的问她,告诉大麦发生了什么事?麦雪抽泣着,她眼睛里带着恐惧和委屈,她哽咽的说,哑孩他死了。
  我定在那里,那里忽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能想到什么,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看着抽泣的麦雪,我知道我已经没路可退。残余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件大事。
  我带着麦雪到村长家,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老村长大叫了一声,急道,还不快救人!说完,跑了出去。我跟到门口,几乎和老村长装在一起,他急切的说,还不快带路。
  到河边的时候,只看见湍急的河流和坍塌的堤岸。身后的村民已经赶了过来,趟过河水,挖开坍塌的地方。我们没有能找到人,只有大片大片的鹅卵石,哑孩的父母在河岸边几乎哭晕过去。男人们在河水里寻找,老村长已经派人顺着河流向着下游寻找了。
  日期:2016-07-11 12:02:00
  我听见麦雪的尖叫,迅速的转过身子,看见哑孩的母亲抓着麦雪,我冲过去,拉开抓着麦雪的手,把她甩到一边的石滩上。村里的几个人立即围了上来,手里的工具举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我紧紧地抱住麦雪,把她包进身体里。老村长及时过来,厉声斥道,你们在做什么!哑孩的母亲趴在地上,抬起手指着我说,这是一个恶魔,是她,这个外族人杀死了我的孩子。麦雪在我怀里颤抖,小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胸膛,牙齿几乎咬出血来,我强自镇定,说道,你胡说!哑孩的母亲突然暴起,大叫道,他们都是恶魔,杀了他们。周围的气氛猛然间凝固,我望着周围犹豫不决的村民,突然间觉得害怕起来,我知道这些没有见识的村民会随时扑上来,连我和麦雪一起打死,我丝毫不怀疑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慢慢的向我逼近,气势和勇气使得他们不由自主的朝我逼近,我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我丝丝的抱住麦雪,她在我怀里安静的看着围过来的人群,清澈的眼睛有着些许的疑惑。离我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不只是谁缓缓举起手里的铁镐,我恐惧的低下头,用身子把麦雪掩在身下。

  在周围的村民举起手中的工具的时候,老村长冲了进来,抓住我面前的镐,喝道,你们在做什么!那年轻人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什么来。老村长怒道,你们这是在杀人!年轻人恐惧的丢掉手中的工具,强自辩解道,我没有。老村长看着畏惧的村人,大声说道,我们村子里还没有杀过人。哑孩的母亲站起来扑到老村长身上,疯狂的说道,他们杀了我的孩子!老村长回头看了一眼,我弯着腰,紧紧抱住麦雪,严严实实的包在身子里,低着头,闭着眼,也不说话。老村长深吸一口气,似乎苍老了一些,对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先带她回去,其他的人跟我去找人。哑孩的母亲抓住老村长的手,望了一眼人群背后的河道,大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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