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笔记(试图讲述一个完整、鲜活的西周)》
第16节

作者: 独孤晓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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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永远是最为漫长的岁月,而公季这一等便是三年。我们可以去想象,对于一个怀揣抱负的首领而言,这三年的等待会是怎样的煎熬。所幸的是,等待终究有了结果。程国这头看似最为健硕、凶猛的猎物最先显现出了她的疲惫和松懈,公季那双在等待中变的日渐犀利的眼睛第一时间做出了反映,他准备出兵了。
  日期:2017-02-10 07:59:11
  程国(陕西咸阳东)处在周国的北方,其国都程邑位于泾水和渭水的交汇处,泾水清澈,渭水浑浊,当两条河流交汇时,呈现出泾渭分明的壮丽景象,再加上淘浪拍打着泥沙,构成一道令人生畏的天险。想要攻破此地绝非易事,其雄厚的国力使得很多贪恋这块肥肉的对手终究只能是望而却步。
  不过,今天的程国却是今非昔比。也许是长期的不可一世,使得这个偏安于西北边陲的国家开始走向了腐化堕落的道路。此时,程国正笼罩在一片末世王国的氛围之中,君主昏聩,大臣贪婪,民不聊生,哀怨四起,几乎具备了所有的亡国之兆。
  公季正是看准这个时机,才决意率兵北渡渭水。他再度将自己伪装成一只经验丰富的头狼,率领自己的部队悄无声息的向程国发起突然进攻。此役使程国猝不及防,只能在慌乱中组织抵抗。最终,双方在毕地(陕西长安、咸阳两市之北)展开决战,程国军队意料之中的一败涂地。此后,周军几乎再未遭到像样的抵抗,用一句俗到家的话形容,如秋风扫落叶般攻陷了程国全境,一个貌似强大的国家就这样灭亡了。

  十七年后,公季在做了充分的考量之后决定迁都于此。从此,程邑便作为了周的都邑,那两条守卫了程国上百年的河流,仍然在此汇流,以一如既往的气势磅礴守护着周国的都邑。周族人的视野至此又开阔了许多。
  日期:2017-02-10 07:59:44
  武乙三十年,也是公季在位的第九年,公季又把手中的利剑指向了义渠(甘肃庆阳西南),这是一只由西戎建立的国家。义渠虽然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文明程度要高于其他兄弟部落,但像所有的戎狄部落一样,好勇斗狠依然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与周人的摩擦自然不在少数。公季一心想要进军山西,完成父亲的遗志,义渠的存在让他感到芒箕在背,必欲除之而后快。
  公季是一位如同公亶父般理智的人,他做出任何决定绝不会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对于义渠这样好战的国家,他更不会轻易发动战争,他要等待一个机会,正如进军程国时事半功倍的机会。
  这一年,一场谋划已久的动乱正在义渠国内酝酿。义渠国君宠爱的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君位,各自拥兵自重,并随时准备大打出手。君位的争夺已将义渠变成了一盘散沙,公季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他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暗中集结部队,突然向义渠发起进攻,将义渠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战之后,义渠元气大伤,不得不向周人臣服。
  此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义渠国虽然仍是西方一股强劲的力量,但自此以后却一直被周人踩在脚下,这倒不是因为义渠不够强,而是周人的势力如日中天,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义渠国能够惹的起了,这种局面直到西周灭亡才有所改善。
  公季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最终征服了程国和义渠两个强国,周的大后方至此才算稳定。当他排除了所有的顾虑后,他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那片被自己冷落了很久的土地。
  日期:2017-02-10 19:59:07
  如果说公亶父在位的后二十年主要是文治的话,那么公季执掌周族的二十余年将会是武功。正是四十余年的文治武功使得周族拥有了崛起的力量。
  日期:2017-02-11 07:53:13
  公季的决策

  “程国、义渠已先后臣服于我周族,短时间内后方将无战事,首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十分谦逊的问公季。
  眼下,周族正在举行族内最高规格会议,由于事关机密,参会人员等级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只有太伯、仲雍及族内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大长老有资格出席会议,一眼望去,尽是两鬓斑白之人。只有一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黑发人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认真的聆听着老者的讲话。
  此人便是姬昌,公季的嫡长子。本来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姬昌是没有资格列席的,但公季考虑到姬昌身为世子,迟早有一天将掌管整个周族,因此便有意让他列席会议,一来熟悉一下族内的事务,二来对于姬昌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这样的会议姬昌此前已参加过几次,对于会议中所谈到的内容也并不陌生,他感觉这样的交谈确实让自己受益匪浅,每次会议都能让他学到很多东西。
  刚刚发问的正是姬昌的大伯父太伯。太伯身为公亶父的长子,公季的大哥在周族内自然有着十分显赫的地位,但他从不以此为傲,处处显得谦恭得体,他绝不以公季的大哥自居,每每在会议上发言时都称公季为“首领”。公季对此十分感激,他知道大哥这样做是在有意维护他在族中的权威。
  日期:2017-02-11 08:17:17
  “哥哥所问正是小弟今天召集各位来此的原因。”言语间公季十分自然的流露着他与太伯之间的手足之情。“征服程国、义渠之后,我周族暂时已无后顾之忧,不知各位对我周族的未来有何高见?”对于太伯的问题公季似乎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十分巧妙的把问题抛了出去。
  “父亲,诸伯父、长老,晚辈认为,当务之急应是用兵山西,攻灭戎狄。”一直站立一旁的姬昌突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打断了人们的谈话说道。“为何?”不等其他人表态,公季抢先问道。
  姬昌像是得到了鼓励,底气十足的说道:“用兵山西,攻灭戎狄乃祖父的遗志,几十年前戎狄暴虐周族,致使周族颠沛流离,千里奔波,流浪至此,其中的苦难想必经历过这一切的族人仍是历历在目。如今我周族后方稳定,实力蒸蒸日上,正是一雪前耻,完成祖父遗志的时机。”
  在坐的长老都曾经历过部族史上的那个黑暗年代,也曾经历过改变部族命运的那场千里迁徙,对于那段岁月他们都有着很深的感情。对于姬昌的这番慷慨陈词长老们都产生了共鸣,他们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踏上那片故土,如今的周族蒸蒸日上,正是用兵山西,攻灭戎狄时机。当即,几位长老便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表示同意姬昌的观点。
  一时间,出征山西的呼声占据了会议的主旋律,对此姬昌颇有几分骄傲,他感到自己的观点得到了长老的认可,如同自己的观点指明了一条光明的道路,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父亲公季一直是一言未发,自己的两个伯父的观点也不置可否。
  日期:2017-02-11 08:48:40
  “此时用兵山西绝非良策。”一直为表态的太伯第一个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愚弟赞同兄长的观点。”未等太伯说明原因,一旁的仲雍便已表示对太伯的支持。太伯、仲雍此时已经营虞地多年,对山西的情况最有发言权,听到二位重量级人物一口否决了出兵山西的意见,诸长老不免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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