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笔记(试图讲述一个完整、鲜活的西周)》
第22节

作者: 独孤晓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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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兔’已死,‘猎犬’可以烹了。”文丁这样想着,目光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杀机,这丝杀机转瞬即逝,旁人绝不可能发现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大殿之上依然是一片祥和,但公季的死期已经在祥和中降临。
  日期:2017-02-17 12:56:49
  十一年的合作此刻就要结束。不过,文丁并不想把此事弄得太露骨,周毕竟已是西部强国,文丁一生主张以和平的方式治理国家,如果因为季历的死,而引起周族与商朝的战争,这是文丁所不愿看到的。为此,文丁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我们已无法得知,文丁究竟是运用了怎样的手段加害公季的,但从公季死后商周之间的关系来看,公季的离世应该还算“体面”,使得周人在知道真相之后还能与商朝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我们已无需去深究公季的死因,因为他无论是死于何种原因,都将彻底的改变商周之间的实质关系。尽管在此后的很多年中,周商之间都在尽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但双方都知道,由于公季的死所造成的创伤,已经使他们实质性的走向了对立。
  公季在对待与商朝的关系中,向来是小心谨慎,但他终究还是死在了文丁的手上。想必公季对于自己的死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但他并未留下遗憾。他已经完成了公亶父当年制定的伟大计划,在他身后,周的势力范围已经延伸至山西境内。周已经在他的带领下走向了强大,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余下的事业将由他的继承者,带着满腔的愤怒来完成。
  很快,公季暴死的消息就传到了岐山,伴随噩耗而来的还有文丁的追封。文丁的使者,带着一种悲痛的语调传达了文丁的口谕:“牧师一生为我大商戍守边疆,殚精竭虑,劳苦功高,以致积劳成疾,今不幸暴死异乡,孤王不胜悲痛,特追封牧师为西伯侯,世袭罔替。统御西部诸侯,保卫我大商平安。”
  跪在一旁的世子姬昌,闻知父亲的死讯,早已被惊呆在哪里。一双眼窝已是热辣辣的,眼前升起的雾气早已模糊了实现,至于使者说了些什么,他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那些“积劳成疾”、“暴死异乡”的屁话,他更是一个字都不信。在他的印象里,父亲的身体一直十分健硕,如今却要他接受父亲“暴死”的噩耗,姬昌不但无法接受,更是无法想象。
  甚至,在他闻知父亲死讯的那一刻,尚且来不及悲伤的姬昌,已经开始对父亲的死因产生了怀疑。所以,尽管他的眼里已是雾气腾腾,但他还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他不能不明不白的为父亲的死而哭泣。
  文丁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一个西部强国的领袖给处死了。如果是派军队剿灭这样一个国家,商朝不知还要付出多少惨痛的代价。而如今,商朝似乎什么也没有付出,就赢得了一个安定的边疆,并且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如果说,商朝真的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什么的话,那只不过是一个西伯侯的虚名。这样的虚名在文丁看来更是一文不值,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再封任何人为“南伯侯”、“北伯侯”、“东伯侯”。

  日期:2017-02-17 17:40:22
  公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文丁心里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也正是因为文丁认定公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才更加的坚信,这样的人才周族之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而失去了优秀首领领导的周族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商朝的威胁。
  可是,文丁错了,他低估了周族的实力,更错看了所谓的“人才”。人才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磨练中成长起来的。文丁不会想到,那个强忍着不哭泣的世子,将在经历过一番苦难之后,成为一位真正威胁商朝的“人才”。
  日期:2017-02-17 22:04:41
  第二章 谋商

  公季的死,使得商周彻底决裂。此后的商周无论表明维系这怎样的关系,实质上都以走向了对立。商朝开始更为明显的防周,周族则在暗中谋商。
  所有的人都知道,商周终将会走到这一步,但若无公季的死,真不知商周之间将以怎样的形式走向决裂。
  一切的假设和感叹都是徒然,且让我们看历史究竟会如何上演吧。
  日期:2017-02-18 08:14:59
  姬昌的愤怒
  下面让我们抽出一点时间,介绍一下姬昌。
  关于他,我们并不陌生。看过《封神演义》的人都知道,他是仁义道德的西伯侯,是名满天下的周文王,他在位五十余年,年过九旬才去世,是绝对的老寿星。他将周族引向了空前的强盛,也将商王朝逼向了悬崖的边缘。他是周族发展史上的集大成者,也是周王朝的开创者。
  继往开来是对其最高的评价。
  在人们的印象中,姬昌是千古难得的贤王,在他的身上处处闪耀着圣人的光辉,丝毫不受尘世的沾染。

  这是一个完美的姬昌,但却不是笔者想介绍的姬昌。我所要讲的姬昌不是一尘不染的神,而是一个经历过挫折、苦难,在磨难中渐渐成长起来的人。
  日期:2017-02-18 12:59:54
  姬昌大概出生在公亶父迁居周原后不久,因此,他所成长的年代正是周族所经历过的最为朝气蓬勃的年代。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发展,对所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周人而言,都将是美好且难忘的。姬昌正是在这样一个年代里成长起来的,他见证了周族的繁荣,更感受过童年的美好。
  进入成年后的姬昌,正处于周族迅速扩张的年代。这一时期,周族在尽力的整合自己手中的资源,将那些分散各地的据点改革成一个个的附属小国,芮国、虞国的建立使周族开始展开一张权力的大网。此后,其父公季继位,带领周族东征西讨,使得周族在西方建立起了自己的霸权,同时也使得周族的势力延伸至山西南部的广大地区。
  可以说,姬昌前四十年的人生是在一片“盛世”中度过的。身为公季的嫡长子,他清楚自己迟早将从父亲手中接手这个强盛的国家,他也曾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自己的手中,将周这个民族建设的更加强大。

  由于先辈创下的优越条件,姬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有理想的一代。正当他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时,父亲的死讯突然从遥远的朝歌城传来,极大的悲伤从天而降,犹如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胸口,让他痛苦到快要窒息。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不久前还健硕的父亲,突然间暴死异乡。由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导致姬昌开始对父亲的死因产生了怀疑,当他看到父亲那经过长途跋涉而日渐干瘪、腐烂的尸体后,他更加的无法接受父亲“暴死”的事实。他开始在内心反复的怀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亲怎可能死的如此突然!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由于在父亲死因上对商王朝产生的不信任,使得姬昌强忍着眼中的热泪,迟迟不肯流下来。无论怎样,父亲是死在商王朝的地盘,这使得姬昌对商王朝发自心底的产生了一种厌恶,他怎会在自己厌恶的王朝和人面前流泪呢?这是人们一贯的心理,当他的内心有巨大的不平而无处发泄时,往往会牵扯上与那些相关联的人或物,来为自己的这份不平找到一个仇恨的对象。那份因内心不平而急剧膨胀的自尊心,又会驱使他绝不会在仇人面前示弱,即便他把所有的泪滴在心里,暗自伤心,也不会让那些得意的人看到自己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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