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师司马懿》
第25节

作者: 鸣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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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9-07 23:01:25
  7天很快过去了,这7天里,司马懿的脑子演练了天下大争之各种变式,以及假定曹丕上台后的需要应对的种种态势,脑子很兴奋,但身体很疲惫,一来是饿,二来是疲倦,每天不能活动,这对司马懿是很难挨的。
  第七天晚上,曹丕和司马懿俩人赶着天黑前关城门出城,然后纵马驰骋,折腾了大半夜,然后天色将明之际,又在城门口等着开门,司马懿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快从马上掉下来了。城门开后,脸色蜡黄地随着曹丕径直往魏王府狂奔而去。
  司马懿强打着精神,和曹丕到了魏王府,照例向里通禀一番,过了一小会,里面回禀,说请五官中郎将与司马懿到书房候着。于是,俩人一前一后,跟着传令官快步向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曹操、董昭、钟繇在里面坐着等他们呢。这更印证了司马懿的猜想,也让司马懿的信心更加足了。俩人刚向三人行过礼,曹操就把手中书简指着司马懿,怒喝“竖子安敢欺吾?!”

  日期:2017-09-07 23:01:50
  司马懿清楚,这是权贵常用之法,若以怒斥开场,实则是诚心交流,若看似礼贤下士,那是真的没兴趣,说两句就打发走了。心中定了定神,跪在地上,镇定地说,“魏王,在下在颍川确实身染怪病,水米不思,后来父亲为我遍访名医,诊臣之病,实则心疾耳。父亲与我讲春秋、演史记、汉书,让微臣心智大开,心疾大愈。不过身子稍虚而已。”
  “久闻司马建工熟读经史,未能与公彻夜长谈,实乃大憾。”说话的是钟繇。
  “是啊,以司马公之才及雅兴解春秋高义,我辈不如也。”董昭附议道。
  曹操见司马懿没有被自己的开场镇住,心想,此子果然不同一般臣子,寻常人等,我一喝,哪还有这等镇定言辞。心下对司马懿有另眼看待之意。于是,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仲达,你听说过诸葛孔明的隆中对吗?”
  日期:2017-09-07 23:02:13

  “禀魏王,小臣在五官中郎将府时,听说过民间有隆中对之抄本,我曾求一本看过。”
  “那你怎么看这个隆中对?”曹操背靠在大椅子上,眯着眼看着司马懿。
  “禀魏王,孔明之策,对刘玄德此等流寇非常相宜,若刘玄德只求割据一方,此策足矣。然,益州之地仅可割据,大争天下实不足,终将臣服于魏王。”
  “哈哈,仔细说说看。”曹操微笑着鼓励司马懿继续。
  日期:2017-09-07 23:02:34
  “益州之地历来为臣地,非君地也。若以益州为大后方,为阵前提供军费、物资,此地为上地。当年秦国据蜀地,花近百年化之。为秦东出提供物力,然人力尚不可提供。后,汉之高祖暂避祸于陕南,蜀地之利未得,待项羽屡失战机,韩信一举毙其命,汉有天下。然有汉一代,并未用尽益州地利,仅求其锦耳。益州作为兵家后方物资供给地之用大减。刘备豪夺益州,若不北占汉中、长安,东出荆州,则益州之地不足患。如今关中凋敝,人口锐减,不复秦国关中富庶之状,关中之地,能提供兵家大争之兵源,尚需数十年,此地我必争之。故我军需以汉中为桥头堡,以长安为御刘备之腹地,若我军失汉中,尚可退居长安,刘备纵然得汉中,只能得地势,不能得地利,反而将耗其大量人力物力守汉中。东之荆州为争地,且其境与我、孙权接壤,若我与孙权相结,荆州必不可守。反成其最大的负担。以益州之力,同时供北线与东线之战场所需,刘备没有这个实力。我军在西线(对曹操是汉中、长安),以拒守为主,战为辅,于南线(对曹操来讲是荆州、合肥),结孙权,压刘备,益州军自败。

  日期:2017-09-07 23:03:38
  “那你如何评价我军战力?”
  “臣闻魏王之军战力雄冠天下,然弊在分散,导致刘备、孙权能与我军在局部战阵抗衡,甚至占优势。我军一军南拒孙权,一军西拒刘备,一军北拒辽东,一军为中军镇腹地。当任意一方压力增大时,我军即显局部兵力不足及整体机动力不足之状。假若刘备以偏军出陇南,我军则需分兵抵御,然此军又不可从夏侯渊将军处调拨,只能从邺城发兵。若敌在陇南驻扎,而我军则难以与之长拒。这就是我军之弊。如果孙刘联合,一起施加压力,我军则需调中军和北军一起应对,不但北境空虚,且此等军队相持之持久力无法保障。”

  这说中了曹操多年的心疾,其实这次张飞率兵出武都,明知是饵兵,也无法让夏侯渊分兵抵御,就说明这个问题。自己也想解决,但多年忙于军政日常事务,忽略了这种天下大争的战略眼光。
  日期:2017-09-07 23:04:04
  “依你之策当如何?”
  “禀魏王,微臣认为,若能一举荡平北方辽东之隐患,则我对北方及中军之需则大减,届时对西部、南部机动支援能力大增,此为为胜之道之一。臣闻刘备、孙权彼此勾结,且花重金贿赂我重镇之官吏,以求内应。拆散孙刘,内部肃间(间谍之意),以反间之道回之,若孙刘不协同行动,则我军完全可显示真正之战力,在外交上结盟一个,在战阵打垮另一方,以实质拆散孙刘联盟。此为为胜之道之二。我之心腹之地,实乃袁氏旧地,魏王虽占据多年,但仍以军治为主。北方领土仍未有民政治理之实,国家没有正常的赋税征收制度,民官随意征发,军队也随意征发,长此以往,魏王所占之地,国仍不为国,民之怨声此起彼伏,终将会给孙刘策反之机会,魏王不可不察。所以,建立有效的行政系统,厘清军民治理之界,建立稳定的赋税制度,稳定疆土,此乃为胜之道之三。有此三者,再过2、30年,魏王之军必西扫刘备,南平孙权,天下归一,可平魏王之大愿。”

  曹操慢慢地坐起来,沉吟一会,看了看董昭,“公仁,你觉得仲达所言如何?”
  董昭赶忙说,“人言后生可畏,建公之子果然不同凡响。所言三点,皆指向我之痛处,公仁每日思忖,有些竟不如仲达所思深远,惭愧惭愧。”
  日期:2017-09-07 23:04:53
  曹操又看了看钟繇,钟繇面带悦色地说,“后生可畏,吾辈可安心矣。仲达之策,多可行之。特别是治地之策,臣建议魏王早做安排。”
  曹操突然把身子前倾,“仲达,你现在官复原职,前事不再提,目下刘备以张飞为大将,兵出武都,我派曹洪为帅,曹休为将,西征抵御,现在命你为参军。赶紧去准备吧。子桓,你领仲达去曹洪将军处报告,大军不日将出征,仲达可家书告建工,代我问他好。你们去吧,我和二位大人还有事谈。”
  司马懿、曹丕二人离开魏王府,兴奋得来不及吃饭,直奔曹洪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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