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医妙破警察母亲被害奇案,凶手竟然是……》
第20节

作者: 周流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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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颖心如刀绞。一方面,她不想连累曾离。爱情有什么要紧的,埋下也是一生。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认命。凭什么高峻染的无赖就可以主宰她的命运,让她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呢?跟他斗,真的就只有一个鱼死网破的恶果吗?

  她迷茫得如同在夜海中失去灯塔的小舟。高峻染真的会做这么不计代价的事吗?这么多年来,她以为他已经够成熟了,没想到他骨子还是这么偏执。
  第二天,她没有如约去看望曾离。
  第三天,她也不准备去。
  她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倾听寂静的大院里的虫鸣,心下一片荒凉。
  一向灯火通明的警队,今天出奇的安静。夜已深,她却无家可归。回到那个冰冷的家,等待她的又是无休止的争吵和伤心。她很想儿子高宁。可是高宁正值高中,他是没有空搭理母亲的。
  他现在住校,一个星期不见得回家一趟。即使回到家里,也是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她发现,人到中年的那种孤独比之年少时更甚。
  人生就是一个轮回。当你年轻时,到了适婚年龄,总想着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给你家的温暖。而人到中年,孩子长到不需要你的羽翼,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最终被证实,并非是你最初想要的那个人,人生的孤独便无法自救了。
  如果没有曾离,她也一样会想离开高峻染。十数年的婚姻生活证实,他俩最终是两个世界的人。磨合了那么久,终究没有磨到一块儿去。

  可是,离开,为什么就那么难呢。特别当她心里住进了曾离,不能离开高峻染,令她万分痛苦。
  她伏在桌上,欲哭无泪。
  “你昨天没去,看来今天也不打算去。你就是这样诓我,你还准备一直这样诓下去,是吗?”
  她以为出现了幻听,抬起头来,果见曾离站在对面。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息,这么晚还跑来。”她嘴里说的话,和她目光表达的意思极不相称。她眼里的热切,令她掩饰不住话的假意。
  “你不来看我,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一忙就忘了,对不起,你好些了吗?”
  “不好。你觉得我能好吗?”
  “不好还到处跑,你必须静养。”
  “静养有用,我何必跑这一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是吗?”
  “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说过什么。”
  林颖轻声说。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不论怎样,我都要这样一直跟随着你,守着你。”
  “即使没有未来?”
  “什么是未来?能够这样守着你,允许我爱你,就是我的未来。”

  “即便是一辈子做老王?”
  “老王也是人做的,我不怕。没有比失去你更叫我害怕的事了。只要能在你身边,什么我都愿意。”
  “你何必这样傻。”
  “我发傻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傻久一些又何妨。”
  “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这两天他也没睡好,面色憔悴、灰暗,眼睛熬得通红。他说完这些,整个人如被充血似的,全身涨得通红,像一个满负荷吹饱的气球,随时有爆炸的危险。
  林颖看得心疼不已,眼泪像泉一般涓淌无声。
  她睁着一双泪眼仰望着他,像一个即将溺水之人,对岸上见死不救者的哀怨。
  不知他是怎么来到身边的。只知他一靠近,她就像被磁石吸引般,向他扑去。两人几乎是碰撞着抱到了一起。

  多么温暖、多么踏实的一个拥抱!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许久才开始亲吻。一旦吻起来,就像两个饿极了的人,想要在对方嘴里找食吃似急切、饥渴。越饿越找,越找越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吻食着,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时,才发现因为吻得太过激烈,彼此嘴里回味的居然是血腥味。
  日期:2018-06-09 13:40:32
  16
  女人是被活活打死的。凶手并没有使用工具,唯一的凶器就是他的暴力,辅助工具是拳脚。凶手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果他不是处于狂暴状态,应当是一个温和而腼腆的人。他暴跳的青筋,在白皙而瘦削的额头下,迎着阳光像是随时将迸溅出蓝紫色的血浆…他的脚底下是女人血肉模糊的、未及冷却的尸身。在死者脚边一个沾着血痕、屏幕碎裂了大半的手机正在顽强不息地播放着不雅视频…

  视频中女人极尽媚态在镜头前与一个年轻男子颠鸾倒凤、嗔喘娇莺、欲死欲仙,而那个男子却只像在应付,对女子粗暴、气指。女子并不生气,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毫无尊严地舔舐着男人…瞄第一眼的时候,高宁只觉脑管充血,涨得脑仁都要炸了。当他看到男人眼里不耻的轻贱、而女人却全盘当作享受时,他一个没有顶住,转身多一阵狂呕…
  正在勘查的几个年轻刑警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转眼默然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他们的工作。
  “按说医学院的高材,没少解剖尸体,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一点也没有他妈妈当年的果敢。”
  “就跟你和他妈妈共事过似的。你是哪一年来警队的?”
  “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故事。再说一个女人如果没几把刷子,想要在男人遍天下刑警立足已属不易,更何况管住他们,当他们的头儿?我可听说,林队当年的手腕,可不比曾队软…”
  两人远远看到曾离走来了,赶紧埋头做事,不再吱声。
  曾离到时,高宁已经收拾好狼狈,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尸体检查。与曾离一起的,是警队赫赫有名的资深法医老品。
  老品长期战斗在一线,积劳成疾,刚从沪上检查身体回来。听说是肝脏有点毛病,具体什么病警队上下一直都语焉不详。正是因为老品病休,曾离才急急把高宁请来的。一般小案子,曾离都不肯劳动他,就连上次的枪案也是由高宁一手尸检的。
  当时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也有人提议要请老品回来,被曾离一口回驳。枪案性质虽然恶劣,但尸检并不难,身中一枪,一个致命伤,高宁完全能胜任。
  今天倒把老品请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曾离问。
  “死者身上多外软组织撕裂、多处骨折。胸前断了七支肋骨,整个胸腔碎裂,腹腔肿胀,左大腿骨折、右径骨骨折、左掌骨折、右臂骨折、头部有猛烈撞击渗血伤。初步断定是肋骨骨折,刺穿内脏引发的内腔大出血致心肺功能衰竭死亡。具体的死因,还得解剖才能确认。”
  “你就是高宁?才不到二个月时间,已经这么有条理,不错。大队长,我看就依高宁的,拉回去解剖吧。”
  “你不用再看一下?”曾离呶嘴示意。
  “不用了。我粗粗看了一眼,高宁全部都检查到了。”
  “回去解剖,你可要帮着点…”
  “他不再是你眼里的那个小男孩了,朴大的外科高材生,尸解是小事一桩。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旁边看着的。”

  在切开女人身体之后,高宁又吐了。这回吐的是午饭。
  老品只得打发他作下手,自己主刀了。高宁破天荒在休息室抽了两支烟,整整耽搁了二十分钟才回到解剖室。
  “我看过你的解剖成绩,全是A+。这次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尸体被严重损坏吗?”
  “生命太不堪重负了…”

  “难道你以前就没有想过,每具尸体都曾经是活人?”
  “老师说过,如果不能平静地面对尸体,就不能冷静地作出正确的判断…”
  “法医的解剖可能真的略要调整心态。如果只单纯的把尸体当作一个死人,怎么能激起你为它伸冤的义愤!”
  “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惨的死人,她是被活活打死的。那样亲密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高宁声音渐次低下去,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立场。
  “这也许就叫作爱之深情之切吧。其实爱情一切被导入了一个误区。人们总歌颂爱情的美好、伟大、无私,这都是表象。爱情的本质是自私,是不可共享、不可侵犯。与其说他爱的是这个女人,实质上,他爱的是他的爱。如今他的爱被别的人男人戏弄、玷污,他怎么容得下。世间的爱恨情仇,如果都肯停下来思索本质,或许就简单得多了。可惜,情深易往,理智难持。”
  老品娴熟地切割、取样,思维的条理与手中的活计一样漂亮。高宁不禁看了他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老法医,说出的话居然比他的导师更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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