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往事————五行通臂拳创始人张策的传奇一生》
第18节

作者: 廊坊张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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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7-02 13:44:43
  一晃三年过去,这一日,杨健侯召集所有弟子比试武艺,一番角逐,张策名列第三,仅次于爱绅和杨健侯公子杨澄甫。比武过后,杨健侯对弟子们说道:“再过半年,就是太后老佛爷的六十大寿,京城武行的同仁,和李莲英李大总管交上了朋友,揽下了个露脸的买卖。在太后寿诞的日子,京城各大道旁边,搭设彩棚,各门派武馆,都要派人到彩棚献艺祝寿,这可是咱们杨家太极门里扬名立万的机会,大伙要卖把子力气,不能让人小瞧了!”

  听到有如此露脸扬名的好事,众人无不欢欣,纷纷叫好,这时,杨澄甫问道:“爹,事是好事,可咱们练什么把式套子好呢?”杨家太极素以养生和实战为主,从不登台献艺,揽下了这个活计,该怎么演还真是个大事,杨健侯沉思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挥手让大伙散去,自己慢慢琢磨。
  日期:2018-07-02 13:44:59
  张策回到家里,也开始帮着想想打什么把式套子。正想着,何叶从外面卖薄饼回来,见张策愁眉不展,忙问道:“秀林,你怎么啦。”张策有事从来不瞒何叶,一五一十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何叶想了想,说道:“我在城里茶楼听见有戏班子吹‘百鸟朝凤’的曲子,既是太后大寿,不如就用这曲子编舞吧。”张策欣喜道:“好主意。”一把搂过何叶:“真是我的女诸葛,贤内助。”
  第二天一早,张策找到杨健侯,提出用‘百鸟朝凤’曲子编排把式套子,此言一出,如同抛砖引玉,大伙的主意也一个接着一个。大家商议,太后六十大寿,就挑出六十名弟子,其中五十九人着亮白色太极褂,每身刺绣上一到两种飞鸟,凑一百种,最后一人褂子上绣凤凰,五十九人围住着凤凰服饰的操练新编的拳法套子。
  日期:2018-07-02 13:45:21
  过了几日,杨健侯将编好的拳谱招式抄写了六七十份,分发给选好的六十人,这六十人,不但功夫要好,还不能岁数太大,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毕竟是登台献艺,模样不能寒碜,张策、爱绅、杨澄甫也名列其中。大家收到拳谱,个个认真研读,从开头的起势、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到最后的转身摆莲、弯弓射虎、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八九十个动作,全都背的滚瓜烂熟。
  练了半个多月,大伙动作逐渐娴熟,这一日吃罢晚饭,杨健侯把杨澄甫、爱绅、张策单独叫进内室,问道:“都练的怎么样了?”三人齐声答道:“都练熟了。”杨健侯点点头,“不错,只是这六十人整齐划一显得大气有余,灵气不足,我想让你们三个随后的收尾招式再改改。”杨澄甫忙问道:“爹您想再怎么改?”杨健侯道:“你模样最俏,就让你穿绣凤的褂子站在最中间,秀林的褂子绣鹤、爱绅的绣鹰,象征一文一武,站在两边。澄甫最后的亮相,改为白鹤亮翅站定,我再准备两只家雀,秀林和爱绅冲着澄甫,展展咱们太极门里‘麻雀蹬枝’的绝技,你俩单手练完,澄甫分身接过两只家雀,再双手‘麻雀蹬枝’,保准让京城里的王爷、贝勒们大开眼界。”

  日期:2018-07-02 13:45:39

  说罢,爱绅问道:“师父,什么是‘麻雀蹬枝’?”杨健侯拿过一个鸟笼,打开笼门,伸手掏出一只麻雀,攥在手心,然后徐徐张开手掌,其手臂如同无肉无骨,绫罗一样轻盈飘舞,麻雀扑棱着翅膀想要飞走,但无论怎么折腾,就是飞不出杨健侯的手心。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杨健侯玩够了,才松手放走麻雀,张策痴痴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呀?”杨健侯笑道:“这就是咱们太极的听劲,蝇虫不能落,一羽不能加。”见三人还是不明白,杨健侯掰开揉碎了继续给三人讲解:“但凡飞禽,飞腾之前,必是先双腿向下蹬地,然后再展动双翅。家雀攥在手掌中寻思挣脱,手一松开,势必急于飞走,双腿下蹬,这时手掌赶紧挪开,让它蹬空,吃不上劲,那就飞不起来,然后再它下坠之前,手掌赶紧挪回去托底,引诱它再次下蹬,如此往复,就是咱们太极柔劲之大成。”

  三人听罢,无不惊叹杨家太极的博大精深,爱绅和张策忙跪下叩首:“多谢师父传授!”杨健侯扶起两人,说道:“记着口诀,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遂,乃能便利从心。”
  日期:2018-07-02 13:45:59
  从此以后,杨健侯悉心教导三人,张策的功夫日益精进。短短半年,本事已然不在杨澄甫和爱绅之下了。转眼快到了太后的寿诞,杨健侯带上六十弟子,提前五天来到京城,在搭好的彩棚里日夜不停献艺拳法,虽然疲惫不堪,依然强打精神。正日子前一天,大内总管李莲英,奉旨代太后巡视花街,挨个彩棚察看节目,走到杨健侯的棚子,但见六十弟子个个精神抖擞,太极拳法轻柔温雅如同《霓裳羽衣》,刚劲大气如同《秦王破阵》,看的李莲英如痴如醉,连连拍掌叫好,直到最后,张策、爱绅、杨澄甫的‘麻雀蹬枝’更是惊得李莲英如嘴里同含了鸡蛋一般合不拢口。过了半晌,李莲英才回过神来,对杨健侯道:“我看了半天,还就这把式最像回事,给我大清添了威风。咱家替太后老佛爷做主了,赏。”说罢一挥手,一个小太监端上一柄玉如意,杨健侯和六十弟子一起跪下,双手上举,接过玉如意:“谢老佛爷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李莲英又招手唤杨澄甫过来,轻抚着杨澄甫的脸蛋道:“这崽子功夫俊俏,人长得也俊俏,叫什么名字?”杨澄甫年青,没见过什么世面,让李莲英这么一整,手足所措,忘了回复。杨健侯跪在一旁,忙替杨澄甫答道:“这是犬子澄甫。”李莲英哈哈一笑:“原来是杨公子呀,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大儿子就好啦,哈哈哈。”李莲英是阉人,没有子嗣,从他嘴里说出‘儿子’字眼,众人实在不敢答话,生怕说错触怒于他。

  日期:2018-07-02 13:46:55
  见众人迟迟不答复,李莲英冲身边小太监一使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向前一步,指着杨澄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磕头拜干爷呀!”满人贵胄语言,管父亲叫阿玛、母亲叫额娘,但平民俚语,却是管父亲叫爷,母亲叫奶奶,而祖父叫老爷,祖母叫老太太。李莲英虽然是太后身边红人,根子上也是汉军八旗的包衣奴才,说的也是平民俚语,拜干爷就是认干爹的意思。
  事发突然,杨家父子面面相觑,呆愣说不出话来,李莲英愠怒道:“怎么,咱家高攀不上呀。”话说到这份上,如同离弦之箭,不得不答应了,杨健侯忙磕头回复:“是我们不敢高攀,能跟随总管左右,聆听教诲,是我杨家三生有幸,祖上积德。”李莲英这才消了气,笑道:“这就对了。”杨健侯拉过杨澄甫,强按着行礼道:“儿子给干爹磕头了。”李莲英哈哈大笑:“这趟差事没白来,凭空捡了这么大一乖儿子。”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纸素面的扇子,手下端过笔墨,在扇面上题字‘修齐治平’,递给杨澄甫:“这是干爷赏你的。”李莲英读书少,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手下奴才们还是争先恐后拍着马屁:“颜筋柳骨,苏黄米蔡也不过如此呀。”杨澄甫接过:“谢干爷。”李莲英继续抚摸着杨澄甫的脸蛋:“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就和干爷说。”杨澄甫直起鸡皮疙瘩,杨健侯只得代答:“李总管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如有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李莲英点点头:“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行了,咱家再到别处看看,你们接着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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