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往事————五行通臂拳创始人张策的传奇一生》
第28节

作者: 廊坊张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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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7-03 21:10:39
  陈静柳抱着孩子走后,两人边吃边谈,聊聊各自的尘封往事。陈庆本是直隶良乡人士,少年学武,寻访名师学得五猿通臂拳,后因年少轻狂抛家舍业加入河南捻军起义,作战勇猛无畏,成为先锋头目。但没过几年,捻军被河南提督袁甲三剿灭,陈庆逃亡回家,才发现父母和哥哥嫂子受到他的牵连,被官府责罚致死,侄女静柳也被卖到财主家当了童养媳。陈庆羞愧难当,又没有银子赎回侄女,只好在一月黑风高之夜冒充土匪,抢走侄女,一起逃到直隶固安县,投靠通臂名家祁信。祁信介绍陈庆到寺庙里护院为生,就索性剃了光头,做了居士。祁信武艺绝伦,自成一派,创祁家通臂,于是陈庆拜在祁信门下,攻练祁家通臂。又过了几年,侄女静柳长大,再留在寺庙生活不便,经乡亲介绍,到乡绅贺老爷家看门护院,静柳也跟过来浆洗缝补,照看贺家几个年幼的孩子,无事时跟随叔 练武艺。陈庆原本想找个好人家把侄女嫁了,无奈家境实在贫寒,静柳又有些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平庸子弟,一直耽搁到二十出头,还是待字闺中。陈庆苦练祁家通臂,小有成就,收了一个徒弟,名叫王占春,天赋异禀,仅五年光景,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因生计所迫,外出谋生去了。这时杨健侯游历四方,途经固安,结识陈庆,佩服他一身绝技,成为莫逆之交。为帮陈庆传艺,答应再为他寻觅一得意弟子传授。这才有了杨健侯临退隐时推荐张策来找陈庆一事,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陈庆却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日期:2018-07-03 21:10:55
  第二天一早,陈庆带着张策找到贺府管家贺三,央求留下张策。贺三皱着眉头说道:“这家里也不缺人呀。”陈庆哈腰道:“不要工钱,管饭就行,也不要住处,和我挤门房。”贺三道:“那他能干点啥?”陈庆道:“跟我一样,看门护院。”贺三道:“这么精壮的汉子,光看门哪行,帮着劈劈柴火,扫扫院子吧。”陈庆讨价还价:“干的多吃的就多,要是干活,能不能多少给点工钱?”贺三有点不耐烦了:“扫扫院子能出多大力气,再说他不是还带个孩子来吗?连孩子的米糊咱们也出了。”陈庆还想再争争,张策道:“行,就这样吧,只要能跟师父学本事就行。”贺三又问:“那孩子住哪?”陈庆道:“和秀林挤一张床上。”贺三道:“倒是不占地方,行了,你就留下吧。”张策道:“那就多谢贺管家安排了。”

  日期:2018-07-03 21:11:22

  回到门房,张策给陈庆跪下磕头,就算正式拜师入门。张策起身后,陈庆开始教拳:“有一句话,吃一堑长一智。我来问你,你说你让一个练西洋拳的打败了,你觉得你比他差在哪了?”张策摇摇头:“说不清楚,只觉得他功夫深不可测。”陈庆笑道:“你还是不行呀。那我再问你,你怎么想起来去找健侯学太极?”张策道:“因为我让一个练太极拳的打败了,所以想明白明白太极拳是怎么回事?”陈庆又问:“那你现在明白太极的道理了吗?”张策答道:“以柔克刚。”陈庆笑了笑:“呵呵,那只是是小太极的道理。大太极的道理你明白了吗?”张策不解:“还有大太极?不知道。”陈庆道:“太极拳最高道理不仅是以柔克刚,而是天下万物相生相相克。”见张策还是不懂,陈庆继续解释:“你看,你一开始学少林拳,少林拳讲究刚猛,结果你却被讲究柔和的太极拳打败了;等你练好了太极,却又被一个练西洋拳的打败了。西洋拳至阴至狠,专门克太极拳的柔!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虽然懵懵懂懂,但张策还是认真从头学习,终日苦练通臂拳的入门基本功夫。这通臂拳,源于明朝戚继光,为克东洋武士刀,选用数丈长的大杆子,削尖头部,列阵冲锋。后来大杆子的招法传入民间,世人称为‘杆子戚’。由于大杆子不易携带操练,且容易折损,后人将长杆改为鞭子,杆法改为鞭法,从此通臂功夫长杆和软鞭并重。满清入关后,为防止天下英雄反清复明,收缴散落民间的武器兵刃。很多门派只好将兵器招法融入拳脚功夫当中,如形意拳就是化枪法为拳法;三皇炮锤是模拟大刀劈砍之法;咏春拳是化短刀为手刀,专门近身防卫;通臂则是将双臂当做鞭子,讲究的是冷、弹、脆、快、硬,以快手取人,发出如万箭齐射。

  日期:2018-07-03 21:11:40
  一连苦练数日,张策开始渐渐入门,功夫也渐入佳境。只是随身还要照看君逑,每每刚练一会,君逑就哭闹不止,只好停下哄喂。张策毕竟是个粗狂男子,终日被襁褓里的小闺女折腾的焦头烂额。这一天,张策练完功夫,快到饭口,张策抱起君逑来到后院,安顿好后开始劈柴干活。没干两下,君逑被斧劈声吵到,又开始哭闹不止,张策只好放下斧子去哄君逑。后厨的伙夫刘大有些不乐意了:“大伙都等着干活呢,耽误了老爷太太吃饭算谁的?”张策忙陪着笑脸:“您辛苦多等会,我干活快,一会就劈完了。”正说着,陈静柳缝完衣服从屋里出来,径直抱起君逑:“你一大老爷们哪会哄孩子,你劈柴去吧。”张策无奈,只好让陈静柳代为照看女儿。

  日期:2018-07-03 21:11:57
  张策火急火燎劈完柴火,忙敲开陈静柳屋门,看到君逑已被哄好,安然入睡,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张策轻轻走近君逑,刚要轻抚,发现君逑嘴角竟有未干的奶迹,心里几分诧异,陈静柳解释道:“这孩子刚刚半岁,光吃米糊糊怎么行,我从乡亲那买了牛奶,今天刚送来,以后每天一斤,我都说好了。”张策听罢万分感动:“大妹子,太谢谢,这要多少银子?”陈静柳道:“你是二叔的徒弟,也就是我哥哥了,当姑姑的给侄女花钱也是应该的。”张策更加不好意思:“那也不能让你出银子。”陈静柳笑了笑:“你现在银子不也不多吗?等你日后挣了大钱再还我也不迟。”

  日期:2018-07-03 21:12:16
  这时门外喊了一声:“吃饭啦。”陈静柳应了一声:“知道啦。”然后又说道:“哦,对了,孩子以后晚上就睡我这吧。”张策道:“这怎么行,孩子哪能离开爹呀。”陈静柳道:“二叔和我说了,孩子每天晚上哭闹,吵的他睡不着觉。我八岁那年卖给人家当童养媳,我男人才刚出满月,我溜溜的伺候了他四年,君逑就放在我这你就放心吧,保证长的白白胖胖的。”张策没有办法,只好跪下行礼:“多谢妹子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到了晚上,陈庆带上张策,提着灯笼巡夜:“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两人边走边聊,张策讲了陈静柳帮他照看孩子的事,陈庆道:“这孩子仁义,谁要是娶了她,才是福气呢?”张策问道:“你们来固安这么久,也没人来提亲吗?”陈庆苦笑道:“都怪我当过捻子,把家都败光了,正经人家都瞧不上咱,这才害的静柳二十好几都出不了阁。”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房顶有响动,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窜过,并向院子里扔下一颗石子,张策大叫一声:“有贼!”说罢,纵身就要冲上去擒拿贼人。陈庆忙捂住张策的嘴,按住张策的身,抬头向屋顶的贼人喊道:“榻笼上登云换影的朋友,有支杆挂子,靠山的朋友有窑,不必风吹草动的。”贼人也探头应答:“你支的是什么杆?你靠的是什么山?”陈庆回答:“我支的是祖师爷那根杆,我靠的是朋友义气重如山,到了啃吃窑内我们搬山,不讲义气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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