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4-26 22:08:34

　　曹老烟耸耸肩说道：“这谁知道去，宋法医你我接触不多，但我能看得出来，您有真本事。这件案子我只负责的是配合采访，您也知道，可我希望能够快点破案，所以还得您多费心。”
　　“那是自然，职责所在，不过我只是个法医，我只能发现尸体身上所呈现的线索，事无巨细如实告诉破案人员，具体推论和侦破方面并非我所擅长的。”宋法医道。
　　曹老烟叹了口气：“也是，不过破案的人...........哎，但愿机灵人能够耿直一些，愚笨的人能够勤奋一些，尽早破案吧。”
　　“那根据尸检结果，刘广聚的案子您怎么看？”宋法医问道。
　　曹老烟又续了一根烟道：“熟人作案，从现场就能判断出一二。加上尸检结果，更能得出判断，尸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击打的痕迹，但头部的损伤出现在后脑，这就加深了熟人背后下黑手的可能。第一具尸体则不同，明显是从正面有打斗产生。我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我得去问问第一具男尸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吗？这都过去快七八天了，也有些太慢了。”
　　“有道理。”宋航还要说什么，却只见丨警丨察厅给他配备的帮手匆匆跑了进来：“宋法医，不好了，穆家园又出案子了。”
　　“走。”几人一并奔了出去。

　　穆家园一个小院的床上躺着一个东西，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明显那是个人，但那还能称作是个人吗？枯槁一般的骨架就那样躺在床上，皮包骨头的形容毫不夸张，各种塌陷各种骨瘦嶙峋，就那样双臂交叉嘴角带笑。
　　日期：2018-04-26 22:21:01
　　第十回 六道轮回出饿鬼，死不瞑目毙面前
　　济南做为山东省城，在北方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亦或是政治地位都很高，各种基础设施相对完善，教育本就是重省，制造业在北方也是首屈一指的，政府部门的职权划分更是清晰明了，唯有一点就是丨警丨察的划分很混乱。
　　怎么混乱法呢？商埠区是依靠铁路建造的，与其他开埠的城市一样，商埠都在远离城市中心的地方。济南这边出了内城和外城，往西走才是商埠区。那么省会商埠丨警丨察署如果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那就应该只负责商埠区才对，但实则不然。
　　济南有三个丨警丨察组织，省会丨警丨察厅、商埠丨警丨察署和小清河水警。省会丨警丨察厅管理的可不止是省会治安，还有全省上下的警务，其实按照职责真实的名字应该叫省丨警丨察厅才对。小清河水警治理河运和两岸治安，总部也在省会丨警丨察厅内，只是独立的两间办公室而已。
　　商埠区是商埠丨警丨察署管辖，同时他们还管理城区警政，这自然就有跟省会丨警丨察厅管理冲突的地方。平日里省会丨警丨察厅嫌麻烦，什么都推给商埠丨警丨察署，商埠丨警丨察署觉得有油水可捞，也就应了下来。可一旦出现了油水很大的案子，那么两边就开始争起来了，同理遇到麻烦自然也要互相推诿，争取让别人背锅。
　　等曹老烟他们到了穆家园的时候，小巷里站满了丨警丨察。看着有丨警丨察厅的，也有丨警丨察署的，他们都在哪儿等着，有的抽着烟有的聊着天，一个个不像来办案的，反倒是像来聚会的一般。

　　日期：2018-04-26 22:21:34
　　“曹师傅。”黄安招呼着，众人长舒一口气，一个个围上去纷纷递烟：“曹师傅您可来了，就这户，对，出人命案了，您要不进去看看？就等您老来拿主意呢。”
　　黄安想要伸手拉曹老烟一把，却被省会丨警丨察厅的人给挤开了。曹老烟可不傻，知道他们之间的腌臜龃龉，于是道：“我哪有这本事拿主意，那什么，承办此案的负责人在哪儿？”
　　本来热热闹闹的周围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可不嘛，这上面说加紧办案，全部丨警丨察都要紧上弦来，由厅长直接负责。可厅长“日理万机”的，且得钻营结党各种应酬呢，哪有空亲临一线办案。上面没有亲抓到位，下面职责不明确，丨警丨察厅丨警丨察署互相推诿，谁乐意扛雷那才奇了怪呢。

　　曹老烟又问道：“没有？那这一片归谁负责？”
　　这句话让众人炸了锅，丨警丨察厅的推给丨警丨察署，说这是内城外，丨警丨察署推给丨警丨察厅，说他们光管商埠。曹老烟臭脾气上来了冷哼一声，喝到：“丢不丢人？老百姓都看着呢。”
　　在场不少人脸上不好看，可谁也不敢顶嘴，谁要是逞能就得接下这颗烫手的山芋。曹老烟是个荣誉感很强的人，他看到附近住户探头探脑的百姓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迈步朝着那户院子走去。丨警丨察署的一票人等见状既暗叹自找麻烦，却又有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纷纷跟随曹老烟走了进去。
　　一进去曹老烟和宋法医就懵了，屋里的床上躺着一具死尸，这人怎么死的？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活活饿死的。山东前几年闹过灾，济南还好说点，有些大旱或者大涝的地方人吃树皮草根，再不行吃土，最后易子而食，自然就有人来济南讨饭吃。当时大街上不少饿死的人，这种人叫做路倒。他们大多骨瘦嶙峋但腹部很大，活像是个饿死鬼转世。
　　可眼前这人却不一样，眼窝腮帮腹部通通塌陷，浑身上下皮包骨头，看起来就像是个肉色的骷髅架子一样。他躺在床上，甚至有些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亦或是说看不出来是个人了，头发好似鬼剃头一般七零八落，身上散发着一股腐朽，不，是腐烂的恶臭味。他浑身的皮肤白皙的吓人，那是一种病态的惨白，看起来就那么渗人。
　　日期：2018-04-26 22:25:50
　　“我滴妈呀！”常生还算不错，到底能叫嚷一句。屋里其他人即便有几个已经在曹老烟没来之前见过了，却还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季书红的小脸也吓得煞白，光知道无意义的拍着照片，手转轴拍照，拍照再转轴，直到转轴挂空都毫无察觉。
　　为什么别的丨警丨察这么怕沾上，是命案？济南这么一个在民国能排到五六位的大型城市，即便治安名列前茅，可因为人多时不时还会有命案发生，当丨警丨察的哪个没碰到过死人的事情。那是因为这人情况复杂，特别恶心？夏天那些腐烂了的和水中泡肿了的尸体不更加恶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尸体古怪而熟悉的动作，双臂交叉胸前，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别说丨警丨察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应该知道，这就是那起连环杀人案啊。这种案子谁粘上就是脱不开的麻烦，傻子才乐意管呢。
　　这次尸体的胳膊是用铁丝固定的，铁丝缠绕住死者的手腕，绕后从腋下穿过再在胸前固定。嘴也是用铁丝勾住嘴角，直接绑在床上，把嘴强行咧成了一个微笑的模样。铁丝上锈迹斑斑，有些好似都嵌入皮肉当中了，而死者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干裂的不成样子。手指末端的指甲也很长，甚至都打起了弯。
　　“饿死的。”曹老烟叹了口气道：“太猖狂了，处心积虑接二连三的杀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