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听说的？”曹老烟问道。
　　冯浩农答曰：“这不前一阵吗跟我一个把兄弟喝酒，我那老把家是王家庄的大户，他问我穆家园是不是住了个程大庄。我说是啊，他就说还是你们市里面的有钱，一个赶大车的成天来我们这儿杀猪宰羊的，吃的比我们过年都好。要不您一问那是谁住的，我就立刻说出来了呢，且有印象呢。”
　　曹老烟递过去一根烟，冯浩农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摸出洋火擦着站着给曹老烟点燃。曹老烟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老冯啊，咱哥俩缠了一辈子，你恨我怨我怕我但也谢我，我对你倒是真心高兴，你能混到今天这步说明我抓对你了。再看你儿子，虽然我让他受了一茬罪，但现在老实了，否则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把自己折腾进去不可，出了大事儿你也兜不住，你说是吧。”
　　冯浩农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倒是这么个道理。”
　　日期：2018-04-28 09:53:13
　　曹老烟道：“今天老哥哥我有事求你，你得帮我，而且下大力气的帮我，拜托了。”
　　“你说我听着。”冯浩农也不是一般人，此刻不敢大包大揽。
　　曹老烟道：“其一，陪我去趟王家庄，我要去看看程大庄在干什么。其次，穆家园附近都听你铛铛是吧？给我撒出人去，这几天有啥可疑的人，通通报上来。”
　　“那成，第一件事好说，第二件也没问题，我管的地方不能出事，这也关乎着我的买卖和地位。”冯浩农道：“不过你怎么就确定有可疑的人呢？”
　　“今天那死者饿成那样了，一天断顿都得玩儿完，必须有人供着。”曹老烟道，瞬间冯浩农就明白了，他沉吟片刻后：“我知道该找寻什么人了，不过........”
　　“放心，这场谋杀绝对是有预谋的，并非好似说的那般只是尝罪。今天从程大庄屋里发现另一个被害人，这就更加明显了。”曹老烟道。
　　“那成，没啥事儿我先回去，交代一下咱明儿一大早就去四里山。”
　　“好，有劳。”
　　孔云警长那边虽然问出来了一些事情，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在记忆力上并不是那么精通，时间越久情绪越激动就会产生越多的误差。比如在反复询问中狗剩就说出了不同的答案，但总体结论就是安排他去送报的是个男人，中等身材外观没有明显特征，用围巾围住了口鼻，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唯一能有辨识度的就是他的嗓音，沙哑的嗓音类似金属摩擦的声响。

　　曹老烟再想安排工作，众人却是逃之夭夭。这事儿愈发扑朔迷离，还是尽早避开的好。曹老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望向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屋里，只有还在一旁等着他的常生和季书红，两人也是报以苦笑。
　　曹老烟道：“这么着，我走不开身。常生你若是有空，就替我走一趟通州，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再给你安排一个陪着你的。”
　　“去找贾登？”
　　“对！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季书红问道：“那曹师傅，我跟着谁？”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东西被碰倒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慌忙远离的脚步声。
　　“谁！”
　　日期：2018-04-30 23:54:17
　　第十二回 安处长满身是疑，四里山亡命逃离
　　“谁他妈把花盆放这儿了！”安禄海嘟囔着：“这他妈不开灯也就算了，还放个花盆在走廊里。”
　　见三人出来，安禄海白了他们一眼：“怎么还不走？这大晚上的。”

　　“安处长。”季书红先看清楚了黑暗中的人，常生也道：“长警。”
　　安禄海再次翻了翻白眼，显然对常生执着于叫长警这件事儿颇为无奈。曹老烟没说话，一直盯着安禄海，安禄海十分自然谈笑风生：“你们仨这么晚还不走？”
　　“正想跟您汇报呢，明天能否给我们安排些警力，我要出去探查一下。”曹老烟终于开口道。
　　安禄海一愣问道：“怎么，这案子你接手了？哎，不对啊，曹师傅不在丨警丨察署，跑丨警丨察厅来干什么了？罢了罢了，这种离奇案子怕也只有你才能搞定。明天我就下令，只是曹师傅您也知道，我正在竞选副厅长的职位，现在也只是个代理，一日没扶正就得一日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况且我夹在丨警丨察厅和丨警丨察署中间不上不下，您可一定要破获案件抓住真凶，莫要让我难做啊。”

　　“那是自然，谢谢安警长的支持。”常生也不故意膈应人的叫长警了，此刻兴奋地抢话道。能得到警方支持，尤其是在丨警丨察厅蒸蒸日上的安禄海的支持，那将会让案子好破许多。
　　安禄海笑了：“你这臭小子，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跟曹师傅一个倔脾气，我让你俩搭班倒是真对了路子。”
　　又说了几句，安禄海便走了。曹老烟也招呼着常生他们离开了，这一路上曹老烟都眉头不展，这话不能跟常生他们说，因为此人是他们的上级，腹议抨击恶心谩骂都可以，可怀疑上级这就不是个小事儿了。
　　曹老烟想不明白，为啥安禄海这么反常呢？安禄海刚才碰倒花盆绝不是巧合而是不慎，他指定是在偷听。
　　日期：2018-05-01 00:14:28
　　为啥这么判断呢？安禄海是丨警丨察厅丨警丨察署的双料警长，在两边都有办公室，丨警丨察署担任副署长，还在丨警丨察厅担任行动处处长，更代理副厅长职务。丨警丨察厅丨警丨察署明争暗斗，但人家安禄海却两头都吃的开。更别说安禄海还是曹老烟的直接上级，直接光明正大的进来听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就算不想惹麻烦，又有好奇心，如果放在旁人身上也说得过去，可放在安禄海身上就说不通了。他有的是渠道了解曹老烟办案的事情，偷听是最笨的办法，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吧，可他为什么要关心这案子呢？
　　遇事不强出头，左右逢源各方交好，对不该知道的事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对政治斗争玩得起的就参与，玩不动的绝不沾边，这就是安禄海的的行事准则。总之就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到底就是一个稳字。稳扎稳打的混迹官场，找准机会再全力反扑这才是安禄海的风格。这案子呢？明显是个大麻烦，破了对安禄海有好处，但好处绝对没有不破带来的后果大，权衡之下安禄海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这两点就够奇怪了，可曹老烟还是发现了另外令人起疑的地方。第三点便是安禄海的时间观可不怎么强，或者说在工作中亦或是对无所谓的人来说，他并不在乎时间，至于上级召见和重大事件他还是十分准时的。可别管在丨警丨察厅还是丨警丨察署，一般情况下下午两点之后就很难见到安禄海了。现在几点？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说安禄海加班，那鬼才相信呢。
　　这一切都在曹老烟脑中一闪而过，所以曹老烟才会好奇，他进一步的试探着安禄海，这可能是一种职业的本能吧。
　　安禄海被发现后，曹老烟并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十分不善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禄海。安禄海表现得很自然，一点也不慌张，毕竟做到安禄海这个位置绝不是一般人能行的。但安禄海的行为还是不符合逻辑和常态，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话。即便安禄海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但曹老烟确定安禄海的眼珠子斜向了他。这时候他不该等曹老烟说话，而是应该直接责问道：“你瞪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