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理这些日子为了创新计划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又是申请高新技术企业，又是赶到研究所做查新报告，还得到软件心去做软件测评。每一样都得花钱。不过倒都是几百块钱的小钱儿，是得等。所以每样都得抓紧办，才能赶趟儿。等到他们申报的这个项目做得差不多时，到那时争取提前申请专利。
　　蒋理决定要请李小明好好吃一顿，玩一玩儿，但被李小明拒绝了，他不是不想去洗浴心，他是太累了，想睡一觉，睡完了，还得赶快回美国班。
　　蒋理这边呢，等结果了。结果年前会出来。看李小明今天的表现，这一百万很可能有戏。蒋理这边的事忙完了，又赶紧去想风险投资商和客户的事儿了。不过国内做支付的也实在太多了，如何在竞争脱颖而出是蒋理得去想的大问题。
　　蒋理把李小明送回了家里，父母正在家里等着他们吃饭。
　　“答辩得怎么样啊？”父亲问。
　　“我看不错，幸亏小明回来，爸，您不知道，那个主评审官对小明那欣赏得我都妒忌了。”
　　“也不是，他今天可是提了不少很难的问题，我其实不知道我答得对不对，但后来看他对我的态度，我觉得大概答得还行。”

　　“这对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在刁难你。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蒋理说。
　　“好啊，等结果吧。我看出来了，国家资金这一块儿其实要拿到也是挺难的。”李小明总结了一句。
　　“是啊，从10月起，这两个多月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申报项目了。”
　　蒋理的父亲是个退休了的教授，他接话说：“应该是这样，国家的钱花在你们身，应该是花得值得才行。”
　　蒋理的教授父亲接着说：“其实呀，我也看不惯蒋理一天到晚吃吃喝喝的，今天看你们倒是办了件正经事儿。”
　　李小明接口说：“伯父，出去应酬也是应该的，现在国内是这样的情况，蒋理也不过是适应国情。我专门搞技术，他专门搞关系，这样分工其实挺适合我们俩的。”
　　蒋理见李小明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赶紧给他夹了块红烧肉，推心置腹地说：“其实，这么个应酬，刚开始我也不习惯。现在习惯了，我也宁可回家来吃饭。请人吃饭的时候，我的脑子光顾着谈事儿了，摆多好的宴席，我也没胃口。你请人家吃饭，请人家玩儿，花多少都可能，没法做预算，做了预算你一过去会超。这手里握着点儿权的人啊，他们都拿我们当冤大头。每一个环节的人都会开口找你要钱。有的是明着要，有的是暗示你一下子。我是该给的给，跟我们关系不大的我也送点礼物完了。不能他们找我们要多少给多少。”

　　李小明拍了拍蒋理的肩膀，点点头说：“理解。”
　　柳青是刚回到国内，创新计划这些东西她还没经历过，不过马她得一一经历蒋理的困境了。张老师发现柳青在华园大学并没有什么后台，对柳青便格外好一些。
　　柳青做好了样片的带子，给章自强发了个短信，说要把样片给章自强拿过去看一看。章自强说他现在没空，要柳青把带子拿给策划组的组长。柳青不以为意，打了个车把带子送到了。当天晚，柳青又发短信问章自强，看了样片没有，是否满意。章主任回：“你去问刘主任去吧。”
　　这样的不客气，柳青觉得有点怪，但没当回事儿。
　　转天，柳青去了刘主任的办公室。刘主任消瘦了一些，但看去精神还好，他翻了翻柳青带来的带子，说：“你这可是高清的带子，我这儿没有机器看呀。”
　　“啊，您可是搞数字电视的，您这儿要是没有高清的设备，那别的地儿也没有了吧。”柳青很是诧异，“不过，我这儿特意转了一个普通版的，您要不看这普通版的吧。”
　　刘主任觉得柳青说的也是，全台哪儿都可以没有高清设备，但数字电视部分怎么也应该有啊。刘主任出去问了他们的技术部门，还真有一套高清设备。“嗨，我们有，我都不知道。”
　　刘主任把带子推进去，看了起来。
　　柳青心砰砰跳着地盯着刘主任的反应。第一个镜头把刘主任震住了。全篇播完，刘主任头不回地径直回自己的办公室了。技术部门的人把带子退出来，拿给了柳青。整个屋子的人跟着看过这个片子的都以钦佩的眼光看着柳青。柳青穿着她的黑色羊绒大衣，踩着高跟鞋，胜利一般地走出了技术机房。
　　刘主任已经在办公室里了。他有些慌乱。
　　“柳青，你次是怎么说的，我都忘了，你再说一遍。”刘主任有点闪烁其辞了。

　　柳青又说了一遍，还把经过律师事务所修改过的合同本放在了刘主任面前。这时候柳青说了一句：“我会给您项目资金总额的10%的。”因为慌乱，柳青这句压低了嗓子说的话听起来含糊不清，但刘主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意思了。
　　刘主任赶紧说了一句：“你别腐蚀党的干部了。这我是不要的。”
　　柳青觉得气氛不对，这太不是刘主任了。如果说章自强不要钱，那柳青信，但刘主任不要钱，那可是太离谱了。在柳青跟着他干的时候，他明明白白地跟柳青要过发票。国视是这样，节目经费要靠发票去领的。哪里去弄那么多发票，领导可不得让下面干活的去帮着弄呗。
　　是不是钱的事，说得太晚了呢？
　　看着柳青莫名其妙的眼神，刘主任只好说了：“台里面已经立项了，跟你这个项目差不多，由赵小慧牵头搞。”赵小慧算是台里的名制片人了，曾经主管过一档很火的节目。
　　柳青听了，脸颜色噌一下变了：“您害我！”
　　刘主任很是坐立不安，说：“你一去那么长时间，我都以为你不搞了呢。”
　　柳青明白了，刘主任的司换将，11月份是大家纷纷报项目的时候，而11月份柳青小组却被拍摄许可弄延期了。这些事都影响了整个计划。
　　但不管怎么样，刘主任确实是害惨了自己。
　　柳青的火儿大了去了：“我可是连养老金都取出来了做这个片子，您一句话，台里已经立项了，这事儿完了？”
　　刘主任看得出是一脸狼狈，整个办公室空气都象是凝结住了。
　　这时，刘主任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这事儿跟男朋友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我要是有男朋友，我连样片我都不做了。”柳青接着气愤地回答。
　　这时，刘主任半趴在办公桌，打了个冷战：“你快走吧。”
　　柳青扭头走了。
　　哦，怪不得章自强这么不客气呢。这事儿直接是柳青害了章自强。刘主任和刚回国的赵小慧联起手来跟台里要了章自强的播出时间。这种事是最不好处理的了。出了成绩，台里会知道这是刘主任和赵小慧的功劳；演砸了，公众会把帐算到章自强的身。
　　柳青觉得太懊悔了。
　　对领导忠诚也得看是个什么样的领导呀。柳青这才想起来老蔡不愿意替柳青联系刘主任的事儿。
　　太大意了。
　　柳青回去想了想这件事儿，决定要刘主任帮她办件事儿。她发过去了一个短信息：“为了样片的拍摄，我公司已陷入经济困境，您看可否以您公司的名义与我公司签定一个节目制作的协议，这样我也好向银行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