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年华》
第34节

作者: 朴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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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12-24 20:24:58
  三十七章:放弃汽修
  从玉珊嫁给啊雷后,母亲性情大变,看到我,都会骂我几句,我若不走开一直骂。每次母亲开始唠叨,我只好离她远远的,或干脆躲起来。
  大家知道啊雷的老婆,是我的前女友后,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骂我活该。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地说,是我嫌弃李玉珊,不要李玉珊,啊雷才去娶李玉珊。李玉珊到处诉说是我不要她,她才跟啊雷结婚,说得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一样。
  在背后出言不逊、口不择言,恶人先告状,处处诋毁、各种挖苦、讽刺,搞得村里人尽皆知,大家都在看我笑话。谁家有事情,啊雷家就让李玉珊去帮忙,李玉珊还打扮得花枝招展,涂脂抹粉,人家看见都骂我眼睛瞎,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懂珍惜,实在是活该。

  听多了流言蜚语,加上父母的谩骂,心里更加难受,如同万箭穿心、千疮百孔。哪怕是阳光明媚,阳光照在身上,内心依然冰冷刺骨,感受不到太阳的温暖,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感觉自己已经废了,真的好累!撕心裂肺的痛。
  我确实没法和啊雷比,啊雷是大学生,以后的前途比我好。啊雷长得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表人才、面如冠玉。而我长得就像武大郎,五短身材、满脸青春痘、胡子拉碴。我拿什么跟啊雷比?啊雷比我强那么多!李玉珊喜欢啊雷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我没带李玉珊回过家,只要他们有机会接触,一样擦出爱情火花。
  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都是他们自愿的,他们是真爱。如果他们不喜欢对方,也不会在一起,在一起干嘛说“是我不要李玉珊”,他们才在一起。这么说应该是感谢我才对,而不是倒打一耙、冷嘲热讽。他们是真爱了,把所有的过错、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这样他们干干净净,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在一起,逍遥快活了。
  我自己也有错,不该招惹李玉珊,我给人的感觉就像渣男一样,或者是渣男,把人家女孩子泡完了就闪人,不负责任。要是听父亲和二伯的话,买酒去提亲,也不至于到这种处境,这世上没后悔要,发现为时已晚,悔不当初。是我低估了李玉珊,才翻船。
  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上我吧!我只是想接触久一点,了解后再做打算。我从未想过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让我猝不及防,不知所措。我以为他们做情侣,没那么快走进婚姻,毕竟啊雷还在大学读书,可能也会分开,想不到你们直接订婚了,这对我来说就像晴天霹雳、避无可避。
  被前女友报复,五味杂陈、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看到所有人,说三道四、污言秽语,得理不饶人,都在背后骂我活该,他们所骂的话,代表了他们最真实的想法。这一刻才突然明白:除了父母,没有谁希望我过得好。
  他们都希望我一败涂地,终身娶不到媳妇,做个孤魂野鬼、断子绝孙、家破人亡。他们最希望我样样都不如他们,我一贫如洗、一无是处,在他们面前点头哈腰、唯命是从,最希望我是这种下场的就是二楞和二伯。
  过完元宵节,我就去上班了,母亲几乎天天晚上都打电话来骂我,骂着骂着,母亲都要哭了。说我不听话,太任性才到这种地步,要是我把婚订了,再去做学徒也不迟,一切都怪我。我怎么解释母亲都不听,让我无言以对、有苦难言。
  父母最要面子,活了半辈子,在村里,都让大家尊重。辛苦半辈子才能在镇上建房子,让村里很多人都没羡慕嫉妒恨,李玉珊的报复让父母颜面扫地,他们没有往日的风光,在背后一样被骂:他家在镇上有房子又怎么样?他家儿子的前女友还是一样来报复;我们家在镇上没有房子,我们家儿子的前女友永远都不会来报复,不会嫁到我们村,还是同一个家族,他家的儿子成何体统,和条狗差不多,哈哈哈。其他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出现这种事,可以让他们八卦很久了。

  每次听到别人的流言蜚语、闲言碎语,让我心如刀割,肝肠寸断,欲哭无泪,最对不起的是父母,父母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到头来是我连累他们,让他们颜面扫地,头都抬不起来。我活得太失败,太窝囊,才出现这种结局。
  听到村里的笑话,父母心里一定悲痛万分,他们没法出气,父亲也会说我一些,但是比较少,忍不住就骂两句;母亲一天到晚挂在嘴上,郁郁寡欢、忧心忡忡,就像被欺负的小孩子一样,找大人诉苦。母亲越想越生气,一生气就找出气筒,自然打电话来骂我,本来都没什么,母亲一闹,我更加内疚,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在修理厂做了几个月,胸部依然疼痛难受,越来越疲惫,感觉胸口随时炸裂,去医院检查,还是心脏的问题,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这种状态下去感觉很快就死了,苦思冥想,还是身体要紧,决定放弃修车了。
  跟老板提辞工,老板也不想放走,做了快一年,已经能独立完成很多事,我自己开车去半路急救。老板以为我是想加工资,就说:”我看你很勤快,这个月工资多加你五百块钱行不行?“我说:”身体真的承受不了,是心脏的问题,真的不能做下去了。“老板说:”那你回家治疗一段时间,把病治好了,再过来上班。“

  我就回家治疗了,在家什么都不做,吃药慢慢变好,三个星期后,感觉差不多了,我已经不想修车了。去到厂里,跟老板说辞工,老板把工资给完,我就回来家。挺舍不得的,在学校只是学到一定皮毛,现在已经学很多东西,放弃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刚开始学修车的时候,不懂也把一些零件拆坏,或手法不对,导致零件受损。有些车主看到了,暴跳如雷,直接破口大骂,让赔钱,不会就不要来修车,把好的都修成坏的。这时老板过来给车主好说歹说,最后车主妥协了,不过要换个新的零件。车主走后,被老板骂一下,以后修车都要注意一点。
  有次,师傅不小心把螺丝弄掉在车头钣金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用磁棒都找不到,被车主看见了,车主大发雷霆,说一定要把螺丝找到,不然开车会响,或者车抖,螺丝会跳出来,皮带碰到了,就会断裂,导致发动机报废。车主的逻辑就像天方夜谭,车主骂半个钟还不停,看样子不知道还要骂到什么时候,我们一直在找螺丝,焦头烂额,师傅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给我闭嘴。“就像电影《功夫》里包租婆的狮吼功一样,把全场人都震住了,车主才停止骂。

  最终螺丝找到了,车主说找了那么久,耽搁时间。大家都记住车主,过了不久,车主又来了,没人去理会,问车主的车哪里出问题?车主去告诉老板,老板找人去看车主的车,叫谁,谁都不愿意去,老板也无可奈何,最后车主开车离开修理厂。
  并不是每个车主都那么难缠,有些车主看见我们辛苦,会买水、饮料给我们喝;有些车主会买比较好的香烟,我们在修车时,悄悄的放在我们口袋;有些车主会买礼物送给师傅,或者一些特别的东西,和师傅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吃饭。这些车主的车要是出什么问题?先打电话问师傅,好不好解决,如果好解决,车主就不用开来修理厂,下班后师傅自己去解决,让车主不用掏那么多钱,这些只是个例,毕竟关系达到。收到车主的小恩小惠,我们自然把车主的车,修得好好的。

  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车主给人感觉就是老实巴交、任人宰割,对老板言听计从,老板最喜欢这种车主。有时候只要几百块钱就可以修好的车,经过老板天花乱坠、夸夸其谈、乱说一通,车主本来就不懂、一窍不通,听老板这么一说,就开始动摇了,不敢反驳老板。一口答应老板,很多零件就要换掉,就花费几千块。
  很多时候,碰到一些车出故障,店里没有零件,需要订购,一般是今天订购,明天才到货,远的要后天才到货。先把坏的零件拆下来,等新的零件到了,再装上去。车停放在修理厂,车主回家,等车修得差不多了,老板打电话给车主,让车主来取车。
  要是碰到很老实的车主,又急着用车,没有零件,老板知道哪里有旧的零件,就让我们拆下来,先用汽油泡了,再用清洗剂喷在零件上,拿毛刷来刷,把零件洗得发亮,看外表跟新差不多,装到车上。车主看到了,也不知道,零件是没坏,只是旧的,用过而已。
  到结账的时候,老板指着账单,笑呵呵地对车主说,我把你当兄弟,给你打八折,不信你看看同一个零件,我收他们多少钱?然后指着账单给车主看。车主看账单后,老板真的给他打八折,怀开大笑,合不拢嘴。然后老板说,以后车子有出了问题,记得来我这修。车主说,一定一定。
  老板收费有点差别,私家车算是收最低了,保险公司支付的维修费和行政单位公车的维修差不多,要比私家车高很多。修理厂也是有级别的,级别高了才可以接行政单位的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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