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印:军机处金印失窃引发的迷案》
第31节

作者: 有毛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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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想:“王爷给我最多一年,要我在这里查案。可是,半年过去了,我一个案子都没查。王爷让我将贵重东西带回京,可是我也没见到那东西。如果再不动身回去,恐怕劳大人暗中嘱托我复查萨隆阿的案子也会泡汤。”
  这一天,天气很热,宁坤穿着睡衣在牢房里看书,突然外号冷面判官的召大人走了进来,他身后带了一男、一女两位仆人。冷面判管说道:“宁大人,这两位会帮你梳洗打扮一下,换一下衣服,随后启程。”
  “去哪儿?”宁坤问道。
  冷面判官笑了笑,回头说道:“回京。”几个月的煎熬在那一刻突然爆发,宁坤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竟然涌出了泪来。
  当天晚上,劳大人与冷面判官走进了牢房里。劳大人手上拿了一个包袱,包袱里很显然也有几件衣服。劳大人说道:“这个包袱中间有一个木头印,这就是恭王要的宝贝。你连夜打扮成普通人,走旱路回京。这是王爷叮嘱的事情,千万别办砸了。”

  “劳大人,我一定办妥。”宁坤接过包袱道,“现在就动身吗?”
  “现在就走吧。要以行夜路为主。”劳大人说道,“召大人带十多个人,在你附近暗中保护。你记住了,千万不要接触任何人,一鼓作气,将东西带回京。更重要的是,这个东西,你不准看。一眼也不准看。如果你看了,我定然会知道。”
  “是,大人。”宁坤答应道。
  “到京之后,如果萨隆阿是冤枉的,还他一个清白。”劳大人道,“你到京后,查案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一定要办妥,不然我不会饶你。”

  宁坤很想问他,为何不早点放了自己,但是又不敢惹他,于是低下头,行礼道:“一定为大人办好。”他还想问伟祥的事,但是又不确定伟祥的具体下落,于是便没有细问。他骑上马背,朝贵州的方向飞驰而去。夜幕下,冷面判官与十多个普通人打扮的手下,从旁边的小路也跟了过去。
  为避开运河的山东微山湖段,宁坤选择从河南境地进入山东东昌府,从东昌府再坐船回京。这是他看来最安全的走法。由于一路上经历好几次大雨,所以宁坤花了一个多月才来到东昌府。连日来,他住的要么是破庙,要么是普通人家,很少住店。
  到了东昌府,看到了繁华的市井和运河文明留下的古城与遗迹,他忍不住在东昌府住了一晚。尽管他依然认为,自己身处不安全的境地,但是总觉得在东昌府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毕竟,山东境内的贼匪,多半在微山湖一带好隐藏的地方活动。
  尽管天气酷热,他依然将包袱放在背下面,压着包袱睡觉。上半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实在是太热了。一直到下半夜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雨,屋内变得凉爽了好多,他才睡着。天微明时,他便从梦里醒来。醒来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后背格外疼,这种疼是他一路上从未经历过了。仿佛背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晚。
  他坐起来,伸手去拿包袱,突然那包袱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包袱比之前重了好几倍。他提了下包袱,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包袱被人掉包了。
  他赶紧打开包袱,发现除了旧衣服外,里面多了十几根小金条。金条里有一封信,宁坤赶紧将信拽了出来,颤巍巍地读了起来。
  “东西已经拿走。留金条若干,供君逃命所用。若不愿逃命,抽屉里有复制品,拿去先交差。若走漏半点风声,汝家人皆不可活。慎之!九头鸟!”
  看完信之后,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那信上的字迹变得越来越黑,纸张也开始泛黄。突然,纸张燃烧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信就化为灰烬。

  宁坤拉开抽屉,看到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一枚紫檀木雕刻的大印。大印的纹理与之前丢失的金印很像,印面上的字迹也相同。不过,宁坤实在是看不出,这枚木头印到底有何蹊跷,恭王为何要这东西。
  到底是逃命,还是回去,宁坤也不清楚。如果逃命,家人多半会惨遭毒手。如果回去,不久后,恭王就会发现这个印是假的,自己也必然会死。想到这里,宁坤开始担忧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挣扎了一个上午,宁坤还是决定北上,看看能不能捡一条命。他将地板的一节掰开,把所有的金子都整齐地码在里面,然后将地板放回原位。他提着包袱朝外面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个九头鸟,果然不一般,身手好到如此程度,真让人胆寒。
  宁坤买舟北上,尚未到天津,前面就出现了几条船,拦住了他的路。船家是普通人,没见过这种阵势,一句话也不敢说。一个蒙着脸的人跳到了宁坤的船上,仔细搜罗了一番,从宁坤的包裹里搜出了那枚印。

  “当家的,到手了。”蒙面男子说道,“切西瓜?”
  “不切,散了。”前面船上的一位老大模样的蒙面人说,“弃船上岸。”
  尽管宁坤并不知道切西瓜是什么意思,但是大致猜出来,是留不留活口。毕竟,切西瓜也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毕竟自己的任务在东昌府时就已经失败了,如今被偷的是假的印,所以宁坤并没有那么紧张。他不清楚这些是谁的人,不过根据他与劳大人聊天的情况可以看出,九头鸟多半是为李家干活的。如果是那样,这帮人多半也是九头鸟安排的。
  船过了天津,来到了通州码头,刚要下船,冷面判官就出现在宁坤身边。宁坤两手空空,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过,冷面判官根本就没打算要一个解释,而是说道:“宁大人,事不宜迟,赶紧带我去见王爷。”
  “为什么?”宁坤问道。
  “劳大人给您的是复制品,我这里拿的才是真货。”冷面判官将腋下的包裹拿在手上道,“这是劳大人的计策。劳大人判断得没错,果然有人盯上了宁大人。”
  那一刻,宁坤陷入了人生最为绝望的时刻。九头鸟等人几天就会判断出,从宁坤手里偷走的东西是假的。这也就意味着,宁坤天津的家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宁坤闭上眼睛,咬紧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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