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三》
第56节

作者: 肖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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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汉的日军城防司令部,虽说管不了宪兵和特高课,但城市的交通要道和对行人进行排查,这还是力所能及的。一些主要干道都不约而同架起了鹿,凶悍的日本兵也在乌黑的枪口上,挑起了雪亮的刺刀。
  对于日本人这种举动,老邢嗤之以鼻,在他眼里,小鬼子那点本事,简直就是个屁。
  “有本事的都上战场了,没能耐的才干城防。”徐文远口无遮拦发表着自己观点,但他这种论调,深受老邢的赏识。按照老邢的话说,只有这样的徐瞎子,那才是特战团的种——货真价实的种。
  “老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手下,好像能骗来飞机?这……不是胡吹吧?”瞎子说话很叫人讨厌。本来可以用正常方式表达出的语言,他非要拐个弯儿去达到目的。也可能是平时激将法用多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种表达技巧。
  一脚踹过去,老邢没惯他那脾气。反正他是团长,看谁不顺眼想打谁骂谁,都由他说了算。“再敢怀疑我手下,我他妈弄死你!”老邢说话越来越糙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宋菲的刺激。那个女人在他眼里,现在连婊子都不如了,没狠狠抽她一嘴巴,已经算他仁至义尽,新鞋不打算去踩臭狗屎。

  瞎子揉着屁股,疼。不过这小子喘息几声后,说出的话还是叫老邢很满意:“我有飞行员,只要你弄到飞机,我就能把大伙儿鼓弄到天上去。”
  “飞行员?”老邢一下子想起件事,当时瞎子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这招棋子布得很妙。
  “有了飞行员,小鬼子的城防哼!就他妈是纸糊的。想怎么折腾,都由咱爷们说了算。”
  “等会儿!”一摆手,老邢,“你就告诉我在哪儿,其余的我来办。”
  “还记得于占江的情妇”
  老邢点点头。

  “就藏在她家里。”眨眨眼。瞎子笑非笑。“所以也是必须要带上那女人地原因。”
  “不是……你说这女人怎么就和男人缠不清呢?”
  “这事儿不归你我操心。一句话。只要能把她带上。就算你把她看成是王八蛋。我都没意见。”
  “好!就这么办!”一转身骗子招呼到面前。从他嘴上拽过香烟叼上。老邢深吸几口“再有两个小时。鬼子全城地哨卡就会布置完毕。到那时。他们肯定要挨门挨户搜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靠你了。”
  “明白!”

  “光是明白没有用,我看结果。不管到时候你能不能搞到飞机,两个小时后,我会带人赶到机场。要活一起活,要死,咱们大家一起死。”
  “团座……”
  “叫我老邢。”
  “是!老邢……你这是在考验我十几年的业务水平。”
  “算是吧!”拍拍骗子的肩膀“但愿你的本事不是吃干饭的,记住:欺骗国人那是小打小闹丧良心欺负小鬼子,这才叫民族大义叫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诈术这行业在历朝历代,都被政府所明令禁止。唯独到了民国它用在小鬼子身上,骗子才感觉到自己居然会是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神圣,这么高尚。既然欺骗小鬼子不犯法,而且还有彩头,那没说的,就为了这个崇高的职业奋斗吧!
  所以骗子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处于燃烧的最佳状态。热血在顶门来回激荡着,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咱能活一百岁,”骗子语无伦次地说道,“死的是小鬼子,咱们都会平安无事。”
  于占江的情妇,隐居在金银湖一带。这里山清水秀,如画的妩媚中透露着一股娇柔,令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长江南岸的街区,是鬼子重点封锁的区域。也许因为中队都集中于南线一带,所以在潜意识中,日本人认为南线才是中国杀手的主要突围目标。
  可老邢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逃之夭夭那是肯定的,关键是:谁说我跑路就一定要凭两条腿?就不能多长两个翅膀吗?我就愿意飞,有本事你把我从天上给弄下来?
  遗憾的是,小鬼子的智商还没有发达到这种程度。在他们看来,连自己的文字都认识不全的中国人,能会开汽车那就算了不得,至于飞机嘛……估计连飞机屁股冲左冲右,都未必能搞清。
  因此,北岸的戒严就不如南岸来得实际了,马马虎虎的后果,直接导致日本
  飞机,砸了自己的脚——谁让他自欺欺人来着?
  老邢赶到那女人家中时,已近夜半。大家都没有困意,也没心思睡觉。不过那女人挺有雅致,深更半夜素手调琴,琴音犹如玉盘走珠、细水潺潺,不知不觉便将知音引入空谷幽兰、鸟语花香的境界。
  只可惜老邢是粗人,他根本就不懂音律。唯一懂得欣赏的老谢,还颠颠跟在骗子屁股后头,一块去欺负小鬼子了。

  “好听……”老邢对瞎子说道,“和老丁那信天游,简直是两个味道。”
  “牛嚼牡丹,”瞎子很不屑,“你再听听她的曲韵。”
  这是广东~曲调,调寄~剧的传统曲目《杨翠喜》,1934年,被丘鹤寿编入其《国乐新声》之中。后世由苏翁填词创作的广东名曲《分飞燕》,便是取材于它。
  “深更半夜不睡觉,”老邢揉太阳穴,“这女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你要搞懂这点,”瞎子郑重地提醒他,“世上像你这种极端热衷打仗的人,估计找不出来几个,大多数国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首先想到的,依然是怎么活下去。”

  “瞎子!你要想跟我混!说话就能着我点儿?”
  “两回事儿,呵呵!一个宋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不识好歹。哦!被个女人伤害一次,就认为这世上没有好人了?你这观点,我是打心里不赞成。”
  “滚蛋!老子的事儿轮不到你指手划脚!”一脚踹开院门,琴声随即戛然而止。
  女人怔怔看着老邢,老邢也在瞧。
  不过,别在女人衣襟上的手帕,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方竹着鸳鸯戏水的手帕,很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
  飞行员被几个手下拖出屋子,他以为来了日本人,想反抗,但那些如狼似虎的特战队员,根本就没给他机会。这也再次证实了一点:只要踏在陆地上,他们将永远都是王者。

  老邢还在盯着手帕,他想起了武汉会战,想起了武汉街头,那女人手中的馒头……
  女人手边的碗中,依然放着个馒头,只不过与当初相比,多了一碟咸菜而已。瞎子说得对,中国人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对幸福和美好的追求。
  “我见过你,”老邢点点头,将汤姆森冲锋枪反背到身后。
  女人惊愕地点点头。
  “收拾收拾,跟我走。”瞥瞥雪白的馒头,邢维民尴尬不已,因此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颠三倒四,“如果你走不动,我可以背你。”

  大伙全都愣了,没想到见了女人一向唯唯诺诺的团长,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女人的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秋水般的明眸,在不知所措地眨动。
  “看什么?没见过男人么?”老邢一瞪眼睛,将诸多部下弄得干咳连连。大步走上前去,在女人的惊呼中,一把将其抱起,像个得胜的将军,趾高气扬地喊道,“一二组警戒两翼!准备撤离!”
  众人无话可说了……
  “别怕!”对那女人笑了笑,老邢低声说道,“由我来保护你……”

  “不是……团座这要唱哪一出啊?”瞧瞧徐瞎子,老丁忍不住苦笑一声,“怎么会对女子转了性?我怎么看……他也不具备土匪的天赋啊?”
  “我刚才那几句话起到作用了,”徐瞎子“呵呵”直乐,“他非要证明自己不是我说的那种男人,得!一不小心,学了土匪。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这男人气概能坚持多久?”
  徐瞎子算是把老邢给看透了。还甭说,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阳刚十足的邢维民,心里却扑腾得像敲惊堂鼓。这女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像老邢这样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眼角瞥瞥老邢那宽阔的胸膛,欲言又止。
  “到地方我就把你放下来,别怕,我不会把你咋样……”老邢悄声说道,但耳根子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男人的魅力不是你这么表现的,”女人说,“别忘了带上我的琴……”

  “嗯……放心吧……”
  两个人就这么所问非所答地往外走,好在女人也没有反抗,气氛还不至于一下子陷入绝境。
  “等回去后,我在阿妙身上也试试……”或许是受到自己崇拜者那不良作风的影响,头脑单纯简单的妖孽,也开始了想入非非,“没准女人就喜欢这调调……”
  “咻!”一道曳光划破夜空,贴着妖孽的耳缘径直掠过……“哎呀!”(

第61章

  子的枪走火了,可能是他一不小心,也可能是他太/没有伤到人,但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徐文远轻叹一声,“小鬼子的嗅觉,比狗还灵。”
  妖孽捂着耳朵恶狠狠瞪着勾子,勾子伸着舌头,讪笑不已。“以后走路,你最好排在我前面。”妖孽怒不可遏,“老子现在可有人疼了,你龟儿子打算让老子断子绝孙?”
  邢维民瞥了一眼手下,抱着那名女子登上汽车。徐瞎子说他的土匪气是装出来的,这好像很有道理。因此一上车,他就像甩包袱一样,找个角落把那女子随便一丢……
  “哎呦……”女子柔柔叫了一声,老邢则喘着粗气,挥手擦去脸上的热汗。他不敢看那女子的眼神,因为这种眼神是妩中带着幽怨,能蚀骨诛魂,能化金刚钻为绕指柔。换句话说,吃这碗饭的女人,如果没这两下子,也就甭混了。
  “我有种不好的感,”瞎子唉声叹气走到他身边,心有余悸说道,“可能一直太顺了,我们忽略个问题。”
  “怎么说?”
  “危险才刚刚开始。”
  “你的特点我已经品出来说话向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但愿这次能例外。”

  “希望如此,”瞎下眼镜,轻轻拂拭着镜片,那对高度近视的眼珠,在眼窝中“滴溜”乱转,“我们忘了一件事……”
  “快点说!磨磨唧唧地都个时候了还玩什么深沉?”
  “如机场没有飞机呢?”一股脑倒出所有要说地话。随后瞎子便紧紧闭住嘴巴。乞盼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
  “在南搜捕他们。这是愚蠢地行为。”梅田捂着渗血地纱布。沉声说道。“不要小瞧支那人地智慧。否则我们还会为此付出代价。”
  大仓垂首而立一言不发。宪兵队损过半地战绩他在同僚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地头。事实也证明了:这个倒霉地课长并不是喝汤长大地。他对于情报地分析。有着惊人地敏锐和判断力。
  可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郁郁不得志呢?

  “大仓君,你的部下损失多少?”叼上一根香烟田随手抓过火柴。但倒霉的是,一连换过六根后,这火却怎么也点不着,“看来要不顺哪……”深吸一口气,将六根火柴摆放在桌面,根据火柴折断的情况田用中国的《易经》,为自己卜了一卦。
  卦象为水山[<上坎下,表示爬山涉水举步维艰。更可怕的是六爻乱动官鬼持世、比劫无力,世、应均旬月鉴逢空。
  “六冲卦?”梅田冒汗了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周易》断卦讲究个外应问题,即遇到一个很不好的卦象时,如果此时在断卦人周围突然出现灯灭、声响等异常现象,则不能再以卦象为准,而是根据异常现象重新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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