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我忍不住问。
　　熊国建没吭声，过了几秒才传来他颤抖声音：“张城你进来看一下，那儿……是不是个人头。”
　　日期：2021-11-03 22:48:18
　　我头皮一麻：“哪儿？”
　　里头，光圈晃了一下：“就……那儿。”
　　“我看到个屁！”
　　熊国建不吭声，屁股一扭，慢吞吞往后退，退到洞口：“来来来，让我。”

　　我往后退几步，他笨手笨脚退出来，一下滑到船上，大口喘气：“不行不行……老弟，还是你先去……对了对了，先看一下那个是啥东西！”
　　我接过电筒，暗自警惕，凑近洞口往里面一照，光柱直直过去，大致七八米的深处，管道壁右侧上方很突兀的出现一团黑色物体，明显是人的头发，第一感觉那个位置卡了一个人头！
　　“是不是人脑壳？”身后，熊国建凑上来。
　　我死死咬住牙齿，电筒光圈也死死定在那个位置，那团头发也死沉沉不动。
　　我咬住牙齿回答：“有点像。”
　　“那算了算了！就在外头不要进去了！”熊国建一把抓住我衣服。
　　我甩了一下，只感觉这个人异常恶心，胆子不由冒起来：“怕个鸟！跟上来！”

　　说完咬咬牙，电筒往里头一丢，三两下爬进去，一股酸臭冲进鼻子，像是玻璃胶的气味，手抓在管道壁上，又硬又滑，也不知道是青苔还是什么化工废水。
　　等身体完全进入管道，赶紧捡起电筒，朝左右上下胡乱晃了晃，地面是一滩暗蓝色的水痕，大部分干涸，从最里面延伸出来，明显是某种工业废水，又一晃，一下发现左侧管道壁上出现一溜灰白划痕，由五根细长划痕组成，从成色看很崭新，长度足有两米。
　　我身上一下起了一层鸡皮：这明显是人手抠出来的！什么东西！
　　“要不——”外面只听熊国建犹豫说：“你先进去看一下？”

　　“跟上来！”我狠狠道，同时电筒立马朝里头那团头发晃过去，光圈死死定住，同时手脚并用，缓缓朝前爬。
　　缓缓的，我距离那团东西已经不足一米，这时基本看清：是管道壁上的一道裂缝，呈纵向，那团东西就死死塞在里面，看颜色材质，明显是塑料制品，应该是某种假发。
　　我大大松口气：“屁个人头。是假发。”
　　身后，熊国建“吭哧吭哧”跟上来：“啊？假……假的啊？”

　　我正要移开电筒，那团“假发”忽然往后一缩，明显缝隙里面有只手在扯。
　　日期：2021-11-04 14:04:35
　　我一下定住，那团东西却不动了。
　　“喂，咋不走了！”后面熊国建很紧张。

　　我不吭声，电筒死死不动，又看得更清楚：那道缝隙有一米左右长，呈现一种奇怪的形状，就像一条正在飞速爬行的“蛇”，中央最粗也就三公分，那东西就卡在那个位置，刚才明显动了一下，估计应该是老鼠之类的东西，不可能是人手，因为上面部分应该是管道壁，再上面是土层，不可能有人。
　　我放下心，往前爬了几下，那坨假发就在我头顶几公分的地方，我心一横，一把抓住，狠狠一扯，只感觉假发那头有个活物乱扭了一下，“吱”一声被整个扯出来。
　　一股类似发霉墨鱼的怪臭袭来，跟着掉出来一堆东西，几乎同时，只听缝隙里头“噗噗噗”有个东西正飞速窜走。
　　“耗子耗子！”熊国建也听到了。
　　我抬头朝缝隙里观察了一下，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也懒得管，低头用电筒一照，地面掉了几样很恶心的东西，十多颗绿豆大小的乌黑色物体，应该是那东西的粪便，一团咬烂的黑胶皮电线，一坨厨房用铁丝网球，上面全是灰色的一种短毛，还有一坨金属链条，搅成一坨，全是铁锈。
　　熊国建扯了我裤脚一下：“喂喂是不是耗子窝？”
　　“是。”我随手抓起那坨金属链条，瞟了一眼，中央还有一块金属小牌子，感觉是项链之类，也没时间细看，一把抓住，塞进上衣口袋。
　　“难怪。”熊国建喘口粗气：“肯定把那坨头发叼进来做窝用的。”
　　我没理他，电筒往深处一晃，圆形的管道壁没有变化 ，在十余米的位置又出现一道纵向裂缝。
　　我不再耽误，径直往里爬，只听身后熊国建骂了一声，明显是不小心抓到了那几坨东西。
　　很快到达裂缝位置，观察了一下，跟之前第一道裂缝形状一模一样，也是一个“爬蛇形”，要稍微长半米。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喂，你看一下这个裂缝，跟83年医院大楼是不是一样？”
　　说完我径直爬过去，电筒往后照，熊国建窸窸窣窣看了一下：“嗯，很像！”
　　“也是这种蛇的形状？”
　　“嗯。是。”
　　我心头隐隐觉得奇怪，也没时间问，继续前进，感觉已经深入管道有70米，周围没有任何变化，空气愈发沉闷，那股化学酸臭也愈发浓烈，沿途又发现了几段裂缝，长度方位不一，但都呈现那种“蛇形”。
　　这时后面熊国建忽然咕哝一声：“咋突然这么冷！”

　　我也一下感觉，温度明显降低了好几度，明显感觉阴冷。
　　我没吭声，电筒往前一晃，前方十五六米，左侧管道壁上很突兀的出现一个开口，距离地面10公分，呈长方形，里头黑洞洞。
　　我一喜：“有个洞！”
　　“哪儿？”
　　“就前头！”我兴奋起来，加快速度，只感觉周围愈发寒冷，空气明显有了流动。
　　三两下爬到开口跟前，电筒一照，也是一个水泥管道口，有半米宽，三十公分高度，这时一股阴冷从里面渗透出来，我伸左手进去一探：冷空气来自里面！
　　日期：2021-11-04 15:37:44

　　身后窸窸窣窣，熊国建跟上来：“我x咋越来越冷！”
　　“从里头渗出来的。”我抓住洞口墙壁，电筒往里头一晃，阴森森的也是个水泥管道，极其低矮压抑，五六深的位置掉了一坨棕色物体，像是袜子，附近地面出现几道凌乱的擦挂痕迹。
　　“咋样？”熊国建“呼哧呼哧”喘气。
　　“也是个管道。”
　　熊国建喘口粗气：“我们爬了好远了？”
　　“可能有八十米。”
　　“那就是这个了！”他极度兴奋：“医院距离河道直线距离就是八九十米！直起过去应该就是地下室！看一下看一下有没有爬行痕迹！”
　　我用电筒朝里头晃：“有。地上有好几道。还有一只袜子。”

　　“袜子？啥颜色？”
　　“咖啡色。”
　　熊国建明显想了一下：“好像不是于富江的，他穿的好像……是深灰色。”
　　我没吭声，小心翼翼把脑袋探进去，一股“阴寒”一下袭来，迅速渗透到后背。
　　我不由打个寒颤：“哇！好冷！”
　　“咋里头这么冷？”熊国建疑道：“会不会通往冻库？”
　　“那个医院有没有冻库？”
　　“好像没有。但有冷藏室，肯定通到冷藏室！”
　　我摇摇头：“冷藏室不会修这种地下管道，大型冻库会，修来给制冷机组排废水。”
　　“管他的。”熊国建敲了敲我鞋子：“先进去看看，首先要确保通到那个地下室，不然就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