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先秦九子之儒家“老二”》
第20节

作者: 峨眉山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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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5-4 9:58:00

   孟轲想了想说:“应该是弯弓射九日的后羿吧?”
  熊正和摇摇头:“不——对。”
  孟轲:“那就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养由基了。”
  熊正和:“不——对。”

  孟轲没把握地说:“难道是学而不倦的纪昌?”
  熊正和:“不——对。”
  孟轲惭愧地说:“弟子见识有限,请问先生,你认为箭术天下第一的究竟是谁呢?”
  熊正和莫测高深地笑,只是不答。
  老仆却忍不住替他说了:“孟轲,你师尊就是天下第一射手啊。”
  熊正和呵呵笑将起来,他脱去外套,豪气干云地说:“拿弓来!徒儿,今日为师让你领教领教什么是伟大的射手。”
  老仆把弓递给他,朝前方看了看,说:“先生,没有箭靶呢,怎么办?”

  熊正和斥道:“你懂什么?但凡好射手,箭随心动,心有所指则一发中的。”
  他四处看看,然后指着左前方约五十步远的桃树说:“看见没,那棵桃树顶端还剩五六颗桃儿,为师只发六箭,将其全部射落。说好了哈,我吃三个,孟轲吃两个,老家伙(老仆)吃一个。”
  言毕,马步下沉,侧身弯弓搭箭,喝道:“着。”
  箭簇划过一道优美曲线,越过桃树消失了。
  熊正和疑惑地问:“怎么,没射中吗?”
  老仆踮脚望去,回道:“高了点儿,很久没摸弓了,手生。”
  熊正和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射第二箭时,他做了充分预备,觉得有十足把握了才放箭。箭簇“噌”地一声,带着他的信心一头扎进桃树中,射落几片树叶。
  熊正和困惑地问:“怎么,还是没中?”
  老仆沉吟道:“低了点儿,有风来兮,把箭头吹落了。”
  熊正和一言不发,再发一箭,没中。
  他显得有些懊恼,老仆安慰他说:“不要灰心,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再射。再射,这次一定射入桃眼儿。”
  熊正和瞪他一眼,说:“你少说两句,会变成哑巴么?”
  气哼哼地胡乱射出一箭,只听“噗”的一声,一棵桃儿中箭落地。
  熊正和将弓随手一掷,拊掌笑道:“中也,中也,只这一箭才代表为师的真实水准。”说完拍拍孟轲的肩,用鼓励的语气说:“孟轲,你也试试。不过你就不必射那桃儿了,就以树干为目标好了。能射中,也还不错。”

  孟轲笑笑,从地上拾起弓,不动声色地说:“先生,你不是想吃桃吗?我也试试,看那桃儿是否识得我。”说话间,流水般连发五箭。
  箭箭正中桃心。
日期:2012-05-04 11:00:07

  二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时空在手造,社会万化由己出……”孟轲盘膝坐于林密处一方平整的大青石上,闭目默诵姜太公所著《阴符经》中的这段话。心里似有所悟,但对其中宇宙万化、物在我心所蕴含的微妙心性,一时难以穷尽其理。
  一道溪流缓缓淌过山涧,发出清泠泠的响声,涧边寂寞的幽草渐显枯黄。
  树丛中偶尔传来几声黄莺的鸣啭。秋风乍起,落叶纷纷,山间清景显得寥廓而悠远。身临其境,让人浑然忘却尘世人生。

  孟轲慢慢悟出眼前景色与心中所感似有相通之理,正待深入发微表证之际,老仆过来唤醒了他:“孟轲,老奴寻你半晌了,你师尊叫你快去呢。”
  孟轲跟着老仆朝山下走,走出老远,堪堪下到山脚,就见前面疏林中有条直道,熊正和坐在一辆牛车上,抱着鞭杆向他招手呢。
  熊正和对满脸狐疑的孟轲解释道:“徒儿,今日师尊要和你讨论‘六艺’中的‘御’道。偏僻山乡,马匹却不好找,就用这牛车代替四驾(诸侯所乘马车)。”
  孟轲说:“弟子对驾车技巧真是所知甚少,正好向师尊讨教几招。”
  熊正和点点头说:“那你可要好好学哟。孟轲啊,先回答师尊一个问题,谁是世上最好的御手?”
日期:2012-05-04 15:40:15

  孟轲回答说:“周穆王喜爱游山玩水,他乘坐的是由著名御者造父驾驭的八骏丽车。故而弟子以为世上最好的御手当属造父。”

  熊正和摇头予以否认。
  孟轲考虑片刻,试探着说:“契的孙儿,商汤第十一世祖乘杜发明以马驾车,莫非最好的御手是乘杜?”
  熊正和继续摇头。
  孟轲低头想了半天,一拍脑门说:“一定是他,儒家先师孔夫子擅驾马车是有公论的。他老人家说过‘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我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熊正和道:“哎——夫子对驾车确实积有心得,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御手其实是……”老仆马上抢过话头说:“就是你的师尊哪。”
  熊正和略感不快地对老仆道:“我没叫你说。”言毕站在牛车上,开始向孟轲讲解驾车的技巧。说得兴起,他扬起鞭杆喝声“得儿——驾”,意思是命令牛开路呢。
  那牛却犯了牛脾气,不管熊正和怎样吆呼、鞭笞,就是不走。
  孟轲来了兴致,对熊正和道:“师尊啊,让弟子试试。”
  熊正和悻悻然从车上下来,心有不甘地将鞭子交给孟轲。
  孟轲一跃而上,按熊正和的传授方法试了半天,那牛依然纹丝不动。
  这时,老仆过来说:“让老奴想想办法,看灵不灵。”他凑到牛耳边低语几句,然后要孟轲下去,自己爬上车,喝道:“走——”
  那牛真个乖乖地迈开步,走了。

  熊正和的小眼迷惑地盯着孟轲的大眼,无话可说。
  往回走时,熊正和向老仆请教其中奥妙。老仆满不在乎地说:“没啥啊,我只是吓唬它说,再不走我就拿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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