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口子早早地休息，老伴依偎在刘国才的身边，感觉到他的身子依然强壮，心里又高兴又落寞，她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轻轻抚慰刘国才。
　　“国才呀，我感觉小廖最近给我的烟钱越来越少了，以前一个月少说也有两三万，最近只有几千了哩，他不会有什么花招吧。”
　　“瞎说什么，小廖我绝对放心，现在怎么能与管城建时相比呢，职位高了但不一定实在，像市文联是正处级单位吧，现在还有一个正处级两个副处级位置空着，谁都不愿去。而市财政局的副科级位置都争得打破脑壳。唉，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我听到钱字就感到俗，我的主要精力是尽快学会龙书。”

　　两人聊着聊着，刘国才已起了鼾声。
　　这夜，一条龙一般的金蛇腾入了刘国才的梦乡。

第十章：丑男转运

　　市人大的干部们有些纳闷了，刘主任到任后不是像历届的主任一样，先到各企业考察一番，而是要文教卫委召开一次文艺届代表座谈会，听取文化建设方面的意见。
　　这时，南陵市还没有正式提出建设文化名城的口号，一年后提出时，廖秋声硬是对刘国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文教卫委主任接到刘国才指示，喜出望外，本来就已组织代表到了香港台湾考察，现在刘主任又提出开座谈会，冷清多年的文教卫委莫非转运了？其他委的主任就暗自揣测刘国才和文教卫委主任的特殊关系，文教卫委主任拍着胸脯解释：绝无此事。
　　更加激动的是市文化局和市文联的头头，新任人大主任如此重视文化工作，起码能为文化事业呼吁呼吁，仿佛就看到文艺的春天已经来到。
　　座谈会在宾馆会议室举行。刘国才扫视全场，发现除市文化局局长一脸官气外，其余的都很本色，一看都是各艺术门类的专家，有的吐着烟，有的埋头吃桌上的水果，有的相互交头接耳，一点也没理会台上坐着个市领导。“到底是文人、专家。”刘国才想。
　　主持会议的文教卫委主任低声问刘国才，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刘国才的眼睛似乎在搜寻什么，他把话筒移近：“书法家木老师怎么没来呀？”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市文化局局长和书法家协会主席面面相觑，人大主任钦点老木，局长好不尴尬，他立即对手下的人说，快去找老木来。
　　在等待老木的时间里，文化局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刘国才的脸，他试图能从这张脸上读到什么新的信息。过了一会，市群艺馆那边打来电话，告诉局长老木不在，手机也关着。局长就有些慌神了。正踌躇间，看在眼里的廖秋声说：“我去找他来。”局长就更困惑了，群艺馆的人找不到老木，刘主任的秘书倒觉得很有把握，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老木果然在“满堂香”，廖秋声掀开包房布帘时，他正握着黄鹂的一只小手，眼睛里闪着饥渴的光。
　　廖秋声说：“快快快，刘主任等着。”
　　老木极不情愿地穿着鞋，出包房时对黄鹂说：“还差11分钟到点，下次一定要补上哟。”
　　黄鹂哼了一下，将老木一推：“补你个头！”
　　老木到达会场时，几乎全场的人都扭头望着他，看来，他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会，竟有些手足无措。主席台上的刘国才手一指：“木老师，前排就座。”
　　会议一开始，刘国才就感觉与以前当副市长开会时大不一样，城建系统的头头们聚在一起，发言总是你推我让，看别人怎么表态。这些个文人聚在一起，好像从来没开过会似的，一个一个抢着发言，打开话匣就不想收住。文教卫委主任看看时间，只好说：“各位请发表主要观点，不要展开，每人限时5分钟。”
　　等到刘国才做总结发言时，他对坐在前排的老木亲切地问道：“木老师，请谈点见解。”

　　会场上的一些人便朝老木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老木清了清嗓子，说：“其实很简单，艺术贵在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生命，就拿书法来说吧，凭整体实力，我市怎能与省城与北京相比呢？那么，就要有特色，有特色才会有品牌。”
　　刘国才一边听，一边记录着，这些细节都让文化局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座谈会一散，局长快步走到老木身边：“木老师，坐我的车走吧。”老木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小车的前座。
　　一路上，局长不停试探老木和刘主任的关系，“真的没什么，我和你局长都没说过一句话，和他当市领导的就更沾不上边了。”老木话带讥讽。
　　局长将老木送到群艺馆，临别时说：“木老师，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老木灵机一动，说：“大困难没有，请局长看看我的生活与工作环境吧。”
　　局长话刚说出口，听老木这么一说，只好随他来到狗窝似的住所，门一打开，那股怪气味就让局长皱了皱眉。
　　“快20年了，局长，我就是在这里自学成才的，我自己苦点不算什么，关键是影响文化局形象，不瞒你说，刘主任常到我这里来，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老木狡猾地把刘国才抬出来了。
　　果然与刘主任有关系！文化局长心头一惊，不重视人才的罪名可担当不起哟，于是，演员出身的局长立即动容了，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木老师，这都是我们工作不细致，对你关心不够，我保证，3天之内一定让你换个环境。”

　　3天之后，老木果然搬家了，文化局长把局办公楼腾出一间会议室来，足有40平方米，中间一隔，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工作室兼会客室，局长还特地吩咐办公室腾出一套沙发放在老木那里。
　　老木搬家时，连温碧霞也一同搬过去了。搬进新居的第一个夜晚，老木失眠了。这次不是为黄鹂，而是在反复琢磨刘国才这个名字，他想，在局长面前只是提了那三个字，他20年的居住环境3天就改变了，他又联想到刘国才出的2万元辅导费、城管局长摆的压惊宴，感觉自己的人生已开始了微妙的变化！

第十一章：美女失身（1）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日！
　　“满堂香”规定每个小姐每月休息两天，对于黄鹂来说，平常的日子总觉得是生活在一个不太明亮的世界里，上午11点上班，一直干到晚12点，上班的时候，那灯光也是晦暗的。想起在乡下的时候，视野好开阔，读初中的黄鹂放学后走在田埂上，那泥土的芬芳，那小鸟的鸣唱，那潺潺的溪水，都带给她美好的心情，她常常忍不住哼起歌来，乡邻们见了她，直夸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村里的一些小伙子托媒人几乎踩垮了她家的门槛。

　　聪明美貌的黄鹂在班上是班长，作文写得呱呱叫，语文老师常拿她的作文当范文念，那个师专毕业的语文老师常暗自叹息，为什么是自己的学生，为什么只有16岁，为什么我又成了家，不然，该与黄鹂可以演绎多么美的情缘呀。语文老师把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尽全心辅导黄鹂的写作，曾这样鼓励黄鹂：你要用笔开拓出你的与众不同的人生之路。

　　老师的鼓励给了黄鹂莫大的信心，无论是对镜梳妆，还是面对澄澈的溪水时，黄鹂对自己的容貌感到无比的自豪，她幻想的翅膀一次次飞越山村的天空，飞得好远好远。
　　黄鹂初中毕业顺利地考上了县一中，成了村里唯一上一中的女孩。黄鹂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哥哥考上了大学，需交学费15000元。这对于一贫如洗的黄鹂家，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父母暗自落泪，哥哥成天躲在屋里不出来，时不时听到他用拳头打墙，这声音让黄鹂的心都快要碎了。
　　父母亲供一对儿女上中学本已债台高筑，现在儿子考上了大学，将来是黄家摆脱困境的唯一希望，可现在哪里去弄这笔昂贵学费呢？况且，黄鹂上一中每期也至少需要3000元哩。父母就像犯了天大的错对不住自己的孩子，黄鹂一看到他们的眼神，就心如刀绞。
　　眼看上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黄鹂的父母仍然一筹莫展。有一天，黄鹂耳边突然响起了语文老师的话：你要用手中的笔开拓出一条人生之路。黄鹂灵机一动，提笔给《南陵日报》写了封求助信，信是这样写的：
　　敬爱的编辑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