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叫我那个女校友，我先和舒曼套套近乎。去商场陪她买买衣服。”
　　“也成。你那个女校友跟你什么关系呀？”
　　“别想歪啦，这件事我们才开始来往的，普通朋友关系。”
　　“哈哈哈……”李小明笑了起来。他蒋理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说件正经事吧，我看现在还是找客户最重要，风险投资这一块儿不是金融海啸了吗，我看他们受冲击不小，以前跟我联系的风投现在都不联系了。”
　　“嗯，找客户的确是最重要的。”
　　“我准备裁掉20个人了，剩这10 个骨干。”蒋理说的时候有点犹豫。

　　“你找客户的话是不是他们也会看咱们的规模？”
　　“他们应该不会象风投那样过来抽查。”蒋理觉得这时候裁员是有点不是时候，但是鲁行长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吐个话儿呢，难不成便等着？不行，等不起了，去年那50万已经花光了，今年也剩50万包底了。
　　李小明也知道蒋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公司到处都是开销，写字楼的租金费用是个大头，30个员工的工资也是个大头，连年检也还得让介公司去做，这又是好几千块钱。别的钱恐怕都减不下来，只有裁员这一条道可以走了。
　　况且这样做规模也只是为了让风险投资人看的，现在指望不他们了，得把钱收紧了过日子了。想到这儿，李小明说：“也好，本来用不了这么多人的，不过不懂行的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光以为人越多越好。”

　　蒋理回到国内这也是有个三四年了，开始的时候花自己卖美国那边的房子的钱，后来花李小明的钱，然后花两个人在美国借信用卡的钱，再往后有个创新计划给的钱。花了这么三四年也是把钱拼到了尽头。蒋理开始怀疑自己追求风险投资是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了。先活下来要紧，哪怕接点小活儿呢。
　　蒋理这么想着，便在和李小明通完话之后，把那10个骨干叫进了会议室，开会。先告诉大家公司将裁员，但在座的各位不在裁员名单，然后说了为什么裁员和将来公司的发展方向。
　　蒋理的裁员由行政经理负责。蒋理嘱咐技术主管辅助行政经理进行裁员工作，然后蒋理出了办公室。他不愿意看到被裁员工闹情绪。
　　蒋理是个行动派，这边公司裁着人，那边他给女校友打了个电话，叫她约舒曼，今晚一起吃个饭，然后去购物。
　　女校友一听还挺高兴，说：“行啊，我也得买啊。”
　　蒋理说：“咱们俩来日方长，你这次手下留情吧，等我把舒曼老公拿下的时候，我再给你买，怎么样？”
　　女校友说：“不用买了，你直接给我提成行了。”
　　蒋理说：“唉，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女校友去约舒曼了，蒋理把自己埋在公司附近一家星巴克里，让咖啡给自己提提神。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女校友来的电话：“唉，蒋理，舒曼说今晚没空，明晚可以。”蒋理说：“行，没问题，那明天晚，让她挑个吃饭和买东西的地儿。”蒋理知道，要请请天，别抠抠嗦嗦的，到时她再不领你的情。
　　蒋理坐在这家星巴克的一个角落里，从这儿可以看到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的大门，等一会儿将会有20个人陆陆续续地从这里出来。蒋理不想见到他们。而且也相信，他们不会在这时候到星巴克来喝咖啡。
　　裁人是个技术活儿，弄不好人太多，情绪又太大的话，会出事儿的。还好，这些人基本是职场新人，他们对公司很多事还摸不清楚呢。
　　蒋理一头疼，到星巴克喝杯咖啡，今天，是蒋理头疼的一天。
　　没想到在这家咖啡店，蒋理还遇到了黄华。黄华过来到这边干什么？蒋理一下子来了兴致。
　　“黄华，我是蒋理，还记得吗？”
　　“哦，蒋理，我看着你面熟。”黄华还是记不住人。蒋理按说在硅谷华人社区也算是有一号的，偏偏这个记不住人的黄华还得要蒋理重新介绍自己。

　　蒋理倒没介意，对黄华说：“啊，我是蒋理，我和李小明正在做一个支付公司。你是否对支付感兴趣？”
　　黄华尽量地保持着不动表情的样子，投资商也需要一副poker face (扑克脸，不动表情，让人看不出你是否真的感兴趣。)
　　蒋理看黄华没有表现出太大兴趣，于是问：“您这趟到我们这里来是有事啊？”
　　黄华和蒋理聊了几句，这才把蒋理和李小明对号。黄华跟李小明更熟一些。
　　黄华这趟来是来关闭高志高的公司的。这家视频站被广电部给封了的时候，黄华都没出现，到了今天需要收摊的时候，黄华过来了。他也怕会出什么乱子，毕竟把所有的员工都裁掉，是一件痛苦而麻烦的事，他也得在这儿盯着。
　　但是黄华不愿意跟半生不熟的蒋理说这些事，于是问：“蒋理，现在做支付的公司很多呀，大的银行都自己搞了。”
　　蒋理回答说：“是，大银行自己搞也是用的我们的技术啊，他们算声称支付这一块是自己做的，但是他们也外包一部分业务出来。”
　　黄华问：“怎么你们有大银行的客户？”
　　蒋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瞎说：“有，银银行。”他没说正在谈，还是已经有了协议，总而言之，他是想给人造成已经有大客户的印象。
　　黄华被高志高骗惨了，这时已经能分辨得出来创业人的谎言了。

　　看着黄华笑了笑，蒋理知道黄华不信。于是便更详细地做了个说明：“我认识他们的行长助理鲁行长”。
　　黄华接着又笑了笑，蒋理知道这招也没用了。
　　投资人只相信你有没有收入。
　　不过黄华还是给蒋理点面子的：“蒋理，你把商业计划发给我吧，我回去看看。”
　　蒋理这才高兴了一点，说：“我现在带着呢，要不您现在看。”
　　黄华说：“行，你打开吧。”
　　这边黄华看着蒋理的PPT，听着蒋理的讲解，那边蒋理公司辞退的员工三三两两地出来了。

　　黄华没注意，他的注意力集在蒋理的商业计划书了。蒋理也是边讲边抽眼看一看外面。似乎一切进行得秩序井然。
　　看完蒋理的商业计划书，黄华没有提议去看看蒋理的公司。因为他用不着看，他对支付不感兴趣，因为国内已经有了个超大号的支付软件了，再要和它竞争是竞争不过的。再说了，支付的竞争激烈程度恐怕不输于视频站。